李世民想拉攏關隴的人,但又不想讓他們得到太多的利益。
獨孤諶的父親獨孤遵,如今賦閒在家,無官無爵。
所以獨孤諶便成了李世民的首選,讓他來百騎被溫禾折磨,不是為了讓他加入百騎。
而是為了讓他鍍金,日後便可以隨意安排他一個武職,或者去做黃門侍郎、千牛衛之類的。
至於武家那兄弟倆,就更好解釋了。
武士彠多半是會選擇依附李世民,而且前者也算是關隴的人,這樣一來,便是付出極小的代價,讓關隴的人看到。
他李家的江山,是願意和世家共享富貴的。
不過這應該還不夠。
溫禾覺得李世民應該還有別的手段,只不過他現在還沒想明白罷了。
這事黃春肯定早就想明白了,他在李世民身邊待了這麼久,不可能不知道。
只是他心照不宣罷了。
而張文嘯嘛,他現在還沒有資格接觸到這一層,所以他確實不懂。
“麻煩啊。”
溫禾揉了揉頭,如果可以,他真想窩在家裡擺爛。
可惜李二那個黑心腸的,非要讓他在這小小年紀就琢磨這些。
“命苦啊。”
溫禾一聲長嘆。
讓一旁的黃春和張文嘯一頭霧水。
這小郎君,才來多久啊,怎麼就喊著命苦了。
他好歹也是百騎的司馬,雖然是檢校的,可這也是因為他年紀小的緣故。
若是尋常人,若是每日都這麼偷懶,甚至幾日不來點卯。
只怕早就被陛下訓斥了。
他竟然還叫苦。
“誒,賢弟今日怎麼來了?”
來上衙的許敬宗,正好來這校場視察,看到他頗為意外。
溫禾和他寒暄了一陣,然後指了指校場上正在跑步的三個人。
“聖人讓我好好的訓訓他們,日後說是要委以重任。”
看向那正狼狽奔跑的三個倒黴蛋,許敬宗一時間沒有認出來。
一旁的張文嘯介紹後,他才煥然大悟。
“原來是他們三人啊,今日聖人剛剛召見了獨孤遵和盧、崔、王三家的人,說是為了鹽鐵之事。”
許敬宗忽然將話題一轉。
但溫禾明白,他看似說的不相關,可實際上應該和這三個倒黴蛋有關。
不過這種事太複雜了,溫禾懶得去想,還是做好自己眼前的事吧。
畢竟他現在才十歲。
許敬宗沒有在這久留,有個探子來找他彙報事情,他聞言急匆匆的走了。
三個倒黴蛋,用了全力,終於在溫禾規定的時間內跑完全程了。
渾身大汗的三人,紅著臉,大口的喘著氣。
每個人身上都捱了不少鞭子。
百騎下手可不看你是什麼身份,所以他們受了不少的罪。
溫禾點了點頭,走到他們三人的面前。
狼狽的三人早就站不住了,雙腿發軟,渾身不住的顫抖。
“還不錯,給你們一炷香的時間休息,然後便開始今天的訓練吧。”
“你是要殺了我們嗎!”獨孤諶大怒,瞪著溫禾。
他感覺自己雙腿好似都不是自己的了。
溫禾竟然會說,還沒開始!後者卻不以為然的衝他笑道:“你也可以選擇走,何必在這裡受罪呢。”
溫禾負著手,和善的笑著。
“你!”
獨孤諶咬著後槽牙,雙目赤紅的,好似恨不得將溫禾生吞活剝了。
但他不敢動手,他甚至不敢走。
來之前,家中的人便警告他了,若是回去,那便代表他主動放棄未來繼承獨孤家的資格。
他不是唯一的嫡子,他的父親也不是。
那些叔伯可都在隴右老家,對他們虎視眈眈。
世家中的紛爭,可一點不比那些爭奪皇權的弱。
“既然不想走,那在這就乖乖的聽我的命令,不過我也沒什麼時間來陪你們,但每三天我會對你們進行一次考核。”
“若是考核沒過,到時候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至於考核內容是什麼,到時候我會告訴你們的,好了,三天後見。”
說罷,他長長的打了個哈欠。
然後便將這三個紈絝交給張文嘯了。
百騎已經有了基礎的體系訓練,讓他去監督這三個紈絝綽綽有餘。
聽說溫禾要走,武家兄弟和獨孤諶心中竟然一喜。
不由得的暗自鬆了口氣。
然而,他們卻不知道,溫禾在不在這,其實意義不大。
因為百騎的人,根本不會在乎他們做什麼。
溫禾出百騎的時候,正好遇到了許敬宗。
他只遠遠的和溫禾打了聲招呼,便急匆匆的去了立政殿。
成了皇帝之後,李世民便是這大興宮真正的主人了。
上午下朝後他會在兩儀殿,召見尚書省的官員,下午便會到立政殿。
這不是東宮的麗正殿,而是大興宮這邊的,相當於大唐的尚書房。
“又出事了?”溫禾見狀疑惑了一聲,隨即他便加快腳步朝著宮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