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郎君莫要動怒了,你這麼亂動,在下上不了藥。”醫官也著急,手裡拿著絹布細條,想下手但又無從下手。
“我要他死!”
長孫衝怒吼著。
他忘不了,剛才溫禾打完他,將他踩在腳下,那冷厲鄙夷的目光。
“你應該慶幸你是長孫無忌的種,要不然,你今天離不開望春樓。”
溫禾冷笑著,話音落下,朝著他的臉狠狠的踹了一腳。
那一刻,長孫衝只覺得天旋地轉,委屈和屈辱湧上心頭。
他知道,今天之事一定會在長安內傳遍,而他將成為長安城內最大的笑話。
“衝兒!”
只聽得外面一聲哀嚎,長孫無忌一把推開門口圍觀的眾人,衝進屋中。
當他看到床榻上面目全非的長孫衝,眼眶頓時紅了。
“啊!”
長孫無忌憤怒的喊著。
長孫衝看著自家阿耶,眼淚頓時止不住的流了出來。
“阿耶,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
“衝兒,衝兒!”
長孫無忌踉蹌了幾步,來到長孫衝的身旁,父子倆當即握住了彼此的手。
“衝兒你放心,阿耶一定要那個田舍兒付出代價!”
“阿耶,讓我們兄弟去找那溫禾算賬吧!”
剛才在屋外圍觀的幾個少年,義憤填膺的站了出來。
各個慷慨激昂的說要為自己兄長去報仇。
可在長孫無忌回來之前,他們都只在一旁看著,誰也沒有說一句話。
“滾,你們這些混賬,都滾!”
床榻上的長孫衝暴怒的指著他的幾個兄弟。
“你們這些畜生,故意來此看某的笑話,都滾,滾啊!”
在場的這些個長孫家的,除了長孫渙、長孫濬、長孫淹外,都非王氏所生,也就是庶出。
在這些世家嫡子的眼中,這些庶出的,和他們家的奴僕沒什麼區別。
長孫衝也從不把他們當做是自家的兄弟。
如今自己這出醜的模樣,被他們看在眼中,這讓他更加悲憤。
他突然感覺胸口一悶,臉色一變,口中驟然吐出一口鮮血來。
長孫無忌頓時慌了,大喊著:“醫官,醫官!”
剛才那被推開的太醫,著急忙慌的走來,給長孫衝把脈。
“小郎君這是氣急攻心,還是先不要動怒為好,雖然傷勢未及內臟,可還是需要靜養。”
太醫苦口婆心道。
長孫無忌聞言點了點頭,走上去安慰道:“衝兒你放心,阿耶一定會為你報仇的。”
“報仇,那就來唄。”
高陽子府內。
溫禾躺在搖椅上,在他面前放著一個火堆,上面正烤著一串雞翅膀。
看他這一臉不以為意的模樣,李道宗覺得自己還是得提醒一番。
“長孫無忌這人看似性格溫和,然則睚眥必報,而且他那些個兒子裡面,他最疼愛的便是這長孫衝了。”
“而且你要知道,皇后對此也是格外疼愛,要不到時候你便推到某的身上,某是宗室,那長孫無忌不敢對某如何。”
溫禾看了他一眼,失笑道:“莫要操心,大不了就是被罷官免職,然後被關在這府裡一輩子唄,正好不用出去做事了。”
事後,溫禾也知道自己衝動了。
當時他也想著忍一下,可退一步越想越氣。
反正都動手了,那就下手狠一點。
大不了就是囚禁唄。
然後他擺爛個二三十年,等李二死了,讓李承乾撈他出去。
他現在才十歲,他等得起。
“任城王,你還是趕快走吧,要不然一會宮中來人了,說不定還會牽連你。”
這件事情雖然是因為李道宗而起的,但這傢伙剛才那番話說的不錯,所以溫禾也不想被他牽連,因此被長孫無忌記恨上。
“你就真的一點都不怕?”李道宗意外道。
“人生不過百年,哪裡怕這裡怕的,縮頭當烏龜,不如轟轟烈烈的鬧一場,再說了我又沒殺了他。”
溫禾望著天空。
這一次雖然是臨時起意。
可他也在賭。
賭輸了,他就在這裡呆個幾十年,等溫柔長大了,就將她送出長安,最好是去南邊。
而他和大唐的緣分,也就到此為止了。
就在這時,文忠走了過來。
“小郎君,高中官來了。”
“嗯,讓他進來吧。”
溫禾慵懶的擺了擺手。
一旁的李道宗見狀,無奈一笑。
不久後高月來了,身後還跟著一隊禁軍。
看這架勢,李道宗臉上的笑意頓時消散,神情赫然凝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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