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謠言四起,堅定信念不氣餒
天剛亮,雪還在化。張月琴站在診所門口掃地,把門前溼泥和殘雪一起推到路邊。那雙新布鞋她沒穿,放在藥櫃最下層,上面壓了本舊醫書。草藥角的架子空了一半,昨夜有人拿走艾葉和金銀花,沒留字條。
她低頭掃著門檻前的碎石,聽見巷子口有說話聲。兩個女人抱著木盆走過去,聲音低下來,一個說:“聽說她救王阿公是想往上調。”另一個接:“趙大爺針後腿更疼,還說是天冷,哄誰呢。”話音落時兩人加快腳步,頭也不回地走了。
張月琴停下掃帚,抬頭看了眼巷口。風從屋簷滑下來,吹動她額前幾縷碎髮。她沒動,也沒喊,只把掃帚靠牆放好,轉身進屋。
水缸快空了,她提桶去井邊。路上碰到李嬸拎著籃子從菜園回來,原本要拐進診所的步子忽然一偏,繞到路對面去了。張月琴站住,開口:“李嬸,你咳根還沒斷,這幾天潮氣重,別碰冷水。”李嬸腳步頓了一下,應了句“知道了”,走得更快。
井邊站著兩個年輕媳婦,正一邊打水一邊說話。一個說:“外來的醫生哪會真心待咱們?你看她不收東西,人都說她是裝清高。”另一個說:“可不是,前天我聽人講,鎮上衛生院都不用她這樣沒文憑的。”她們看見張月琴走近,聲音立刻小了,低頭打水,桶提起來就走。
張月琴蹲下身子,慢慢搖動井繩。鐵鏈咯吱響,水桶晃盪著沉下去。她盯著水面,手上的力道沒變。水滿了,她一寸寸往上拉,繩子勒進掌心,指節泛白。提上來後,她把水倒進桶裡,又打了第二桶。
剛起身,趙大爺拄著拐走來。他站在井臺邊,咳嗽兩聲,說:“這天……越來越冷了。”張月琴點頭:“您腿痠的事我記得,下午我去給您推拿。”老人愣了一下,嘴動了動,最後只說:“哦,好。”
她挑著水往回走,路過自家窗臺。那個裝野菊花的罐頭瓶不見了,孩子也沒在門口玩。她記得昨天還有人在裡面插了把蒲公英,今天只剩一塊乾草卡在瓶口。她沒停下,繼續往前走。
中午飯她煮了點粥,坐在桌前翻病歷。一頁頁翻過去,名字一個個劃過。王阿公的名字停在第三頁,記錄寫到“已入院,病情穩定”。她手指停在那裡,紙面被指甲壓出一道淺痕。
門外傳來腳步聲,她抬頭。是個抱著孩子的婦女,走到門口又退了兩步,轉身走了。她放下筆,起身把門開得更大些,順手把“今日坐診”的牌子擺到桌上。
太陽移到西邊,她背起藥箱出門。趙大爺家在村東頭,路不好走,她走得很慢。推開院門時,老人正在屋簷下曬背,見她來了,臉上有點不自在。
“坐吧。”他說。
她沒說什麼,開啟藥箱取出毛巾和油瓶。讓他躺下後,她一手扶住他膝蓋,一手抹油開始推拿。動作輕而穩,從大腿外側一路往下。趙大爺閉著眼,起初繃著勁,後來慢慢鬆了。
“疼嗎?”她問。
“不……不太疼。”他說,“比前兩天強點。”
她點點頭,繼續按。屋裡安靜,只有窗外風吹樹枝的聲音。做完一套動作,她幫他蓋上毯子。
“明天我還來。”她說。
老人睜開眼,看著屋頂,忽然說:“那些話……我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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