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練習養生操,身體好轉
雨停了,天邊露出淡青色。張月琴站在打穀場的屋簷下,衣服貼著後背,溼氣還沒散盡。她沒急著回衛生所,而是看著眼前的人群一個個收勢站定,動作比前幾日整齊了許多。
她從兜裡掏出一個小本子,翻開一頁,上面記著幾個名字和簡短的話。她低頭看了一會兒,抬頭對人群說:“今天還是老規矩,先做三遍,最後一遍慢一點。”
沒人應聲,但隊伍已經自覺排好。有人搓了搓手,哈出一口白氣,跟著她的手勢抬起了胳膊。第一節“提氣昇陽”開始時,動作還帶著些遲緩,到了第三節“摩膝固腰”,多數人已經能彎下腰去,手穩穩地在膝蓋上畫圈。
一個穿灰布衫的老漢做完第四節,直起身子喘了口氣,咧嘴笑了:“今天沒頭暈。”他轉頭對旁邊人說,“我以前早上一起來就腦仁疼,現在醒了能直接下床。”
旁邊的女人點點頭:“我也是。前兩天還敢提水桶了,一桶接一桶,腿不抖。”
張月琴聽見了,沒說話,只是把剛才那句話記在本子上,名字後面畫了個勾。她這幾天一直在記,誰走路快了,誰咳嗽少了,誰說自己睡得踏實了。這些話不是一次兩次,是接連幾天都有人提起。
到了第九天清晨,村東頭的王嬸來得特別早。她站在原來站的位置,等操做完後沒走,反而走上前兩步:“張醫生,我老頭子讓我來的。”
“怎麼了?”
“他說他昨天自己蹲下去撿柴火了。”王嬸聲音有點發顫,“三年了,他再沒蹲下去過。昨兒試了一下,真成了,雖然慢,可腳跟落地了。”
張月琴抬起頭,看見王嬸眼眶紅著。她輕輕嗯了一聲,把這件事也寫進本子裡。那個名字她記得,登記時寫著“關節僵硬,行動受限”,當時她只教了臥床版的動作,沒想到真的有用。
從那天起,每天練完操的人都不願立刻散開。他們圍在邊上,你一句我一句地說起身體的變化。有人說肩膀輕了,有人說晚上起夜少了,還有個年輕媳婦笑著說:“我和我家男人吵架少了,他說我現在脾氣順了。”
張月琴聽著,偶爾插一句:“動起來,血就走得順。身子通了,毛病自然少。”
她開始在操後多留一會兒,教不同的人調整動作。膝蓋有問題的,讓她多做第三節;肩頸酸的,重點練第二節。她不再統一喊口令,而是讓每個人按自己的節奏來。
第三週的一天早上,太陽剛出來,田裡的霧還沒散。幾個練操的村民被叫去幫工插秧。張月琴跟著去了地頭,坐在田埂上看他們幹活。
往年這時候,這些人幹不到半晌就得歇兩回。今天卻不一樣。他們彎著腰一步步往後退,動作不快,但從容穩定。中午收工時,沒人扶腰,也沒人捶腿。
一箇中年男人甩了甩手,笑著對她說:“怪了,越幹越有勁。這操比我喝的藥都管用。”
張月琴點點頭。她知道這不是偶然。近半個月,衛生所裡來看腰腿痛的人少了快一半。有些人來了也不掛號,只是進門問一句:“今天練完操了嗎?”然後跟著隊伍去做一遍。
連原本不信的兩個老頭也來了。他們拄著柺杖,站在後排慢慢比劃。有一天其中一個突然說:“我這手,以前攥都攥不緊,現在能捏住筷子了。”說完自己愣了好一會兒。
第五週,張月琴在週末加了一次家庭場。她不說教,只帶大家做。孩子被大人牽著手站進來,一開始亂動,後來見爺爺奶奶都認真,也就安靜下來。
有個小男孩做“踮足歸元”時特別賣力,小臉通紅。他奶奶笑著說:“他在家天天練,睡覺前還要做一遍。”
張月琴看著,心裡鬆了一下。她知道,有些東西正在變。不是哪一天突然改變的,是一天天一點點累積起來的。
某天傍晚,她坐在衛生所裡翻登記本。最近七天,慢性病複診人數比上個月同期少了三成。新來的病人裡,主訴“渾身無力”“容易累”的明顯減少。她合上本子,走到窗邊。
外面天還沒黑,打穀場上又聚了幾個人。他們不是來等她帶操的,是自己來的。兩個人面對面站著,互相糾正動作。一個女人在教另一個怎麼把手抬得更高。
她看了一會兒,轉身從櫃子裡拿出新的紙,重新整理了一份名單。這次不再是簡單的名字和症狀,而是分了類:有關節問題的,有呼吸不暢的,有夜裡睡不安穩的。她在每類後面寫了適合的動作組合。
第二天清晨,她站在隊伍前說:“今天我們分組練。聽我點名,按分好的組站。”
人們照做。有人被分到“護膝組”,有人進了“舒肩組”。每個組的動作略有不同,但核心一樣:慢、穩、持續。
練完後,一箇中年婦女走過來問:“張醫生,我能把我婆婆也帶來嗎?她昨天看我練,說想試試。”
“當然能。”她說,“只要能動,就能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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