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067【莫回頭】（為盟主小小無書加更

第68章 067【莫回頭】（為盟主小小無書加更）

與瞻雪閣僅一街之隔的宅院內，姜璃冷眼望著隨蘇二孃進來的侍衛，寒聲道：“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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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衛垂首應道：“回殿下，秦章忽然出手，我們的人阻止不及，以致薛侍讀倒地受傷，請殿下責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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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與你們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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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璃雖然心中震怒，但不會因此失去理智，繼而道：“本宮說過，你們只負責暗中保護薛淮，不可能時時刻刻跟在他身旁，他此番受傷並非你們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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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衛心中大定，謝恩道：“殿下，薛侍讀受傷之後，他的同年們激憤交加，當場將秦章等人圍起來，兩邊毆鬥不止，最後還是薛侍讀帶人分開他們，這才沒有釀成大禍。我們的人隨即確認，薛侍讀的傷勢很輕，只是磕破面板，沒有大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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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璃當即問道：“會不會破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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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衛微微一怔，回道：“應該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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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璃自語道：“那就好，倘若要是破相了，對他往後的仕途可是大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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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代官員的遴選講究身言書判，不一定非得是美男子，但至少不能存在明顯的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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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衛自動忽略公主這句話，繼續說道：“殿下，順天府尹許大人親自去往瞻雪閣，將在場參與毆鬥的所有人都帶去皇城午門，想來是要入宮面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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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你退下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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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璃恢復先前慵懶的姿態，待侍衛離去之後，對蘇二孃說道：“許紹宗這個老狐狸，倒是精通片葉不沾身的真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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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二孃卻知道她平靜的表面下，蘊藏著怎樣的怒火，因此小心翼翼地說道：“殿下，沒想到秦章竟然真敢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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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章不算特別蠢，他若真想動手，又怎會只是推了薛淮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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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璃嘴角微勾，輕聲道：“這多半是薛淮順水推舟，借秦章之手將事情鬧大，就是不知他能否猜到，那群同年居然會為他做到這個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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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二孃登時瞭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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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璃頓了一頓，眼中閃過一抹凌厲之色，幽幽道：“即便如此，秦章依舊太放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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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到方才侍衛所言，秦章竟公然指摘薛淮與曲昭雲有染，堂堂探花郎、前程不可限量的翰林院侍讀之清名，怎能容許這等紈絝子弟肆意汙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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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薛淮受的輕傷，姜璃對這件事更加惱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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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二孃見狀便提醒道：“殿下，鎮遠侯並非易與之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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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宮自然動不了秦萬里，但是秦章算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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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璃冷冷一笑，道：“這次陛下肯定不會輕饒他，等陛下的責罰結束之後，本宮再送秦章一份大禮，希望他能好好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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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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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文德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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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眼神陰沉地望向下方站著的一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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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多名朝廷命官，無一不是進士出身，甚至還包含三鼎甲和傳臚在內，竟然效仿市井街頭的青皮閒漢與人毆鬥，成何體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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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盯著站在人前的薛淮、高廷弼和陳觀嶽，語調愈發嚴厲：“朕從未聽過如此荒唐的事情，你們到底有沒有把朕放在眼裡，有沒有把朝廷的威儀放在眼裡！此事若是傳揚出去，足以讓天下人笑掉大牙，譏諷朕居然將這樣一群不知所謂的糊塗東西擢為朝廷命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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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淮等三人和其他同年老老實實地低頭站著，恭敬聽著天子的訓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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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不止與人毆鬥，而且還是以多欺少，簡直丟盡了朝廷的臉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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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怒意勃然，今天原本很安逸的心境被毀得一塌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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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內一片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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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部尚書鄭元滿面怒其不爭的神情，這當然是針對陳觀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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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子自從調入禮部，一直以來表現得沉穩厚重，頗得鄭元的賞識，怎料今日居然會做出這種事，這讓年邁的鄭元十分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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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監祭酒潘思齊則是眼觀鼻鼻觀心，唯恐成為天子接下來的宣洩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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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翰林學士林邈關切地看向薛淮的額頭，似乎很擔心他的傷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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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另一邊匆忙入宮的幾位勳貴則是眉頭緊皺，他們以鎮遠侯秦萬里為首，看著自家子弟的慘狀，心中又氣又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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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這幫兔崽子只有六人，但也不至於面對一群文弱書生毫無還手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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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停下斥責，秦萬里立刻躬身奏道：“陛下，今日之事與薛侍讀等人無關，都怪犬子以及其餘幾人，是他們冒然闖入瞻雪閣，壞了這些年輕官員的興致。故此，這一切都是他們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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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是你這個當爹的太過驕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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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顯然不偏袒任何一方，在他看來這兩撥年輕人都不是省油的燈，要不是秦章再三挑釁，那些文官又怎會悍然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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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也知道秦章的種種惡劣行徑，要不是看在秦萬里忠心為國的份上，今日秦章肯定逃不掉八十廷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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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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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萬里連忙承認，又道：“請陛下放心，臣往後一定對犬子嚴加管教，決不允許他再胡作非為。”

天子冷哼一聲，然後看向肅立的薛淮，沉聲道：“薛淮，你自己來說，今日為何會鬧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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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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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淮拱手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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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入宮的途中，順天府尹許紹宗已經讓人幫他重新包紮，其餘人也都簡單收拾了一下，畢竟不能在御前失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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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慌不忙娓娓道來，將瞻雪閣內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講了一遍，沒有遺漏任何重要的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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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萬里越聽臉色越難看，忍不住狠狠瞪了秦章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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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該死的畜生，平時胡鬧倒也罷了，今日居然捅了這麼大的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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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淮講完事情原委，最後誠懇地說道：“陛下，臣相信秦章只是一時失手，並非有意傷害臣，但當時局勢複雜，同年們以為臣身受重傷，一時激憤難制才會出手。縱觀此事，皆因臣一人而起，與同年們並無關係，臣願獨自承擔領受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