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闔上雙唇,以平靜的眼神等待他說出下文。
“我是宮澤井健的兒子,宮澤真澄。”
幾乎是在真澄說出這句自我介紹的一瞬間,她手中的塑膠餐盤倏地摔落到地上,弄出的動靜叫真澄提起了心。
“凜音姐,發生什麼事了?”
聽到聲音,從後廚衝出來一名茶色長髮的少女,神色緊張。
黑髮少女直挺挺地站在原地,桃紅色的唇瓣勾勒出危險的弧度。
真澄感覺周圍的空氣都平白降低了幾度。
“你就是……那個真澄?”
少女紫水晶般的眼眸裡閃爍著冷冰冰的寒意,犀利地凝視著真澄。
◇
石膏吊頂在天花板上刻畫出稜角分明的線條。
打烊後的繁星咖啡店。
真澄坐在椅子上,和麵前三名女性無言對視,氣氛陷入到微妙的沉默中。
不是一個繼承人嗎?面前的這三個人是……
他率先看向那個茶色頭髮的女孩子。
她看起來在三人中年紀最小,眼梢略微下垂的雙眸很有親和力,是個看上去非常可愛的女孩子。
“真澄先生您好,我叫久遠未來,是北高的二年級生,目前借住在繁星,請多指教。”
話畢,她看著真澄,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你好。”
真澄也向她打招呼,躊躇著該不該說些什麼破冰時,另一個女生插進了他們的對話。
“真澄君你好!我是瀨野麻美。”
說話者是位氣質成熟的美人,過長的劉海垂落下來遮住眉眼,髮梢凌亂,顯得有些不修邊幅,微微上翹的唇角自帶三分笑意。
“看是要叫瀨野還是麻美,隨你高興就好。”
“今年剛從專門學校畢業,託井健先生的福,讓我能留在這一邊寄居一邊打工,請多指教。”
真澄朝她點點頭,“請多指教。”
互相打過招呼,女生依舊笑意盈然地盯著他,好像見到了什麼新奇玩意。
“我聽井健先生說過,他有個拋下咖啡店一走了之,連訊息也不給家裡遞的兒子,莫非就是真澄君?”
“這次回來,是因為回心轉意,打算繼承父業嗎?”
雖然是問句,卻沒等他回答,女生雙手合十說道:“抱歉,我開玩笑的。”
話畢,她很是鄭重地低頭表示歉意,衣服領口露出白膩的鎖骨,隔著布料也能看到豐滿的輪廓,就好像融化的乳酪,難以被吐司包裹,從麵包縫隙間滿溢而出。
“沒事。”
真澄不在意:“那個人就是我。”
想必是父親和她們說過些什麼,雖然不知道具體內容,反正一定很糟糕。從她們的反應就看得出來。
這也難怪,當時的他在衝動之下,說出了現在連自己也覺得混賬的話,到東京後因為賭氣,五年來沒都怎麼跟家裡聯絡過一次。
即便後來意識到這行為太不成熟,也不知道如何開口彌補關係,於是乾脆就維持現狀。
他這樣的人,受到些冷嘲熱諷根本無足輕重。
真澄收回思緒,看向三人中的最後一位。
烏黑柔亮的長髮,眉目清冷,瞳眸像是晶瑩剔透的紫水晶,右眼眼角綴著一顆煽情的淚痣。
內眼角的輪廓有些凌厲,給人一種冷豔的氣質。
“神代凜音,神戶大學經濟學部二年級,是這間咖啡店的繼承人。”
她完全不掩飾排斥,用冷冰冰的口吻一字一頓道:
“事先宣告,我絕不會把繼承人的位置,讓給棄店逃跑,毫無責任心的輕浮之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