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春夢無痕 《活著》出版 高考【求月票】
顯然是哭過了。
他看著書中福貴悲慘的事蹟,身邊人一個接一個地離開他,讓他想起自己不堪受辱自盡而亡的妻子,悲痛之情難以抑制。
文清華和文雪都是驚訝地看著文敬禹。
林淵卻並不意外,有人曾說過,‘《活著》是一本一旦開啟便合不上的書,也是本一旦合上就不忍心再開啟的書’。
“爸,你沒事吧?”文清華關切地問道。
文敬禹抬手擦了擦眼角,指尖還在微微發顫。
他望著兒女們關切的目光,嘴唇翕動兩下,聲音沙啞:“我沒事,就是想起些舊事。書裡寫的太苦了,就像刀子,颳得人心口生疼。”
頓了頓,他喉結艱難地滾動,“你們母親走後,我總覺得'活著'二字太重了…但書裡的福貴,咬著牙熬過來了。”
文清華和文雪都沒有想過,一本書能給文敬禹這位南大校長這麼巨大的震撼。
這究竟是怎樣的一本書啊?文敬禹看向林淵,渾濁的雙眼滿是探尋:“和我講講,你是怎麼看待活著這兩個字的嗎?”
林淵神色沉靜,開始娓娓道來,“活著,作為一個詞語,卻在語言中充滿了力量。它的力量不是來自於喊叫,也不是來自於進攻,而是忍受,去忍受生活賦予我們的責任,去忍受現實給予我們的苦難、無聊和平庸。
忍,不是就認輸了,是信仰,是信念。
忍耐,就要想得開挺得住,就像暴雨中的野草,有人折斷了,有人繼續彎著腰生長。
折斷不是懦弱,生長也並非輕鬆。
有的人活著,是畏懼死亡,而有的人活著,是要等到撥雲見日的那天,而有的人活著,他單純就是活著。
這便是活著的意志。
這也是我寫這本書的初衷。”
文雪痴痴地看著林淵,她感覺這一刻,林淵說話時眉眼舒展的模樣,渾身似乎都鍍上了一層光,強烈地吸引著她。
文敬禹也不住地點頭,他認真地說道:
“我沒有資格對這本鉅著進行斧正,你要是有別的忙,我可以幫你,不過關於這本書,我已經沒什麼能幫你的了。”
“文校長,我想出版這本書,讓更多人體會生命的堅韌,理解苦難的常態,珍惜平凡的幸福。”
“我們南大最遲最遲明年就會有自己的出版社,只是這樣的話,你的書可能得要明年上半年才能出版,但我會盡量加急,你能等嗎?”
如果南京大學出版社能成功出版《活著》這樣優秀的作品,肯定能帶來豐厚的經濟收益,還能夠藉此舉辦許多的相關學術活動,提升出版社的文化地位。
明年上半年,那正好就是高三的下學期,算算時間倒也能夠接受。
“當然可以。文校長,作為第一個看到這本書的人,我想請你來為《活著》作序。”
“好,好啊。”文敬禹連聲應道。
為《活著》作序,實話講,這無疑是抬高了文敬禹的地位。
但初期借用文敬禹的知名度和影響力,肯定還是能提高許多曝光度的。
而且,誰說作序只可以一個人的。
林淵到時再加上自序也是一樣的。
文敬禹直接回到屋裡開始動筆:“
事實上,為這本書作序我深感有愧,我並未參與過書籍的撰寫工作,只是提供了少部分不知是否有用的回憶。
林淵對我說,你作為第一個觀看這本書的讀者,就請你來為我作序吧。
於是我提起筆來,為這本書作序。
本書講述了……”
《活著》事了,天色漸晚,林淵便牽著喬三麗的手放在自己兜裡,兄妹倆回家去了。
……
大年初四的時候,林淵編了個藉口說,射箭隊需要他過去集訓。
實際上他是陪著馬素芹踏上了南下的火車。
他們得從南京先坐到魔都,再輾轉廣州,最後抵達深圳。
到深圳後,兩人先四處遊玩了一番,買了不少東西,隨後才開始著手尋找供貨渠道。
馬素芹特意為林淵買了一身西裝,林淵穿上後,顯得很是精神凜凜。
兩人這下更般配了。
像是一對新婚夫婦外出度蜜月一般。
供貨的事情談妥,林淵便打算回去,讓招募來的員工們負責後續運貨。
臨近寒假結束,兩人這才返回南京。
林淵跟著馬素芹回到家後,他突然掏出來一把沉甸甸的物件,塞到了馬素芹手裡。
馬素芹愣住,“這……”
林淵解釋道:“服裝店生意好起來後,我沒法時刻在你身邊護著你,有這個防身,我也能放心些。”
馬素芹人長得漂亮,生意又越做越大,林淵也擔心會招惹來心懷不軌的人。
“可我沒用過這個。”
馬素芹有些犯難,她一介女流,可從來沒用接觸過這玩意。
“沒事,週末的時候我帶你去個地方,教你怎麼用。”林淵語氣沉穩,安撫道,“其實我比你更希望它派不上用場。”
馬素芹這才點了點頭。
林淵離開馬素芹家,又去到文雪家一趟。
他先是把手上提著的和文居岸還要高的毛絨大熊送給了文居岸。
大熊深棕色的眼睛直勾勾望著她,蓬鬆的絨毛看著特別軟乎。
文居岸看到後,眼睛一下子亮了,滿臉驚喜,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擁抱大熊,小臉埋進軟乎乎的絨毛裡蹭來蹭去。
女孩子往往都很難拒絕又大又軟的毛絨玩具。
送給文居岸的這隻毛絨熊比喬三麗的要略小一些。
林淵還是有私心的,他終歸是更偏愛三麗一些。
他還送給文雪一本瑜伽書籍,囑咐她照著練習,說是對身體有好處。
林淵才沒有別的壞心思呢,嗯,對,他沒有。
深圳這時候從外國引進了數不勝數的外版圖書,林淵也是費了一番心思才找到的。
他沒有久留,送完禮物便匆匆離開了。
只是當文雪開啟瑜伽書籍後,彩頁上的人穿著輕薄布料,擺出各種彎曲扭轉的姿勢,把身體曲線勾勒得十分明顯,她臉一下子紅了,越看越覺得這些姿勢太羞人,有些怪怪的。
時間一晃來到1984年。
高三課業愈發繁重,教室裡瀰漫著緊張的氣氛,同學們都像上了發條一般埋頭苦讀。
大家心裡都清楚,高考是改變命運的重要機會。
只有林淵依舊不緊不慢,自在地過著每一天,每天閒暇之餘,照常逗趣著常星宇。
常星宇似乎比以前成熟了許多,不再像從前那樣踢他,舉止間越來越淑女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上次被林淵嚇唬要撓她腳心,羞得不敢再動腳了。
這天週末,清晨,喬三麗正要起床穿衣服時,突然感覺下身湧出一股暖流,低頭一看,鮮紅的血跡染紅了褲子。
“哥!”她驚慌地朝院子裡喊。
此時林淵正在院子裡練習射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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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鍛鍊自己,也有作秀的意味。
他要參加今年夏天的奧運會。
當一名高三學子在學校勤學苦讀,在家裡勤練射箭,既能兼顧學業,又能在體育上嶄露頭角,最後都取得了令人驚歎的成績,人們喜歡聽到這樣的故事不是嗎?林淵聞聲快步走進屋子。
“怎麼了?”
喬三麗眼眶含淚:“哥,我流血了,好多好多血。”
“哪裡受傷了?”林淵急切問道。
“這兒。”
喬三麗指了指自己,林淵這才反應過來,旋即啞然失笑。
“女孩子在長大的過程中,這樣是正常的。怪我之前忘了和你說了,我去把媽叫來。”
吳秀蘭趕來後,耐心地幫喬三麗清理乾淨,耐心教她使用衛生巾,還仔細講解了月經的原理和注意事項。
等到一切弄完後,她才害羞地回到林淵身邊。
林淵摸了摸她的頭,“以後你就和媽睡一個房間吧。”
“不要,我就住這兒。”喬三麗固執地搖頭。
林淵沒有再勸,不久之後,他考上大學,肯定是會搬出去的,住在家裡的時間也不剩多少了。
同年五月份,《活著》出版,引起文壇一片震動。
……
高考最後那半個月,學校放了假,讓學生回去自己複習,老師們卻依舊在學校留守,隨時接待來提問的學生。
林淵這半個月,大多時間都是和常星宇膩在一起,幫著她查缺補漏。
“你想好報哪所學校了嗎?”
如今的高考政策是,在考試結束後、成績出來之前估分填報志願。
以林淵的成績,只要正常發揮,清北都隨便挑。
林淵沒有直說,而是打趣道:“幹嘛?還想再做我四年同桌啊?”
常星宇害羞地咬起嘴唇,沒有吭聲。
林淵衝她眨眨眼:“填志願那天,我會第一個告訴你的。”
七月九日高考結束,這天也是林淵的生日。
林淵他,終於成年了!不過他沒有機會立刻釋放自己,而是匆匆收拾行囊直奔燕京,去接受國家隊的徵召。
奧運會即將要開始了。
這是新中國時隔多年後首次參加奧運會。
全中國的目光都聚集在這場即將開幕的奧運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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