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末。
步入十二月份的南京,涼意悄然漫卷。
林淵上午與常星宇早早約好了見面。
玄武湖旁邊有一家小書店,店內零星擺著幾張桌椅,每到秋冬的時候,林淵就會帶著常星宇來到這裡。
名義上是常星宇為缺課的林淵輔導功課,可實際上卻是,林淵在主動幫常星宇梳理重點、鞏固知識。
畢竟以林淵的能力,上的知識早就吃透,就算是現在直接去高考,拿下狀元對他來說,也是易如反掌。
但他沒有想著去跳級,畢竟他年齡還擺在這兒,很多事情都沒有操作的空間,既不能創辦公司,又不能肌膚相親。
現在去上大學,不過是從一間教室換到另一間更空曠的教室。
來到這個世界,最令他著迷的,當然是那些性格迥異、鮮活靈動的女人們。
相較於匆匆奔赴大學,現在每天陪伴著常星宇,多和她相處相處不香嗎?
常星宇踩著輕快的步子趕到書店時,林淵揹著帆布挎包,正站在門口等她,瞧見人來了,笑著招手招呼。
“你怎麼不先進去呀?”常星宇氣息微喘,聲音清脆地問道。
她一路快走過來,臉上泛著好看的紅暈,面板透著細膩光澤,眼睛烏黑明亮,嘴唇如同花瓣,讓人忍不住生出想要採摘的衝動。
林淵衝湖邊揚了揚下巴,輕笑著說道:“這幾天知識學的太多,我都快學膩了,現在都講究勞逸結合,我們去那邊走走吧。”
“好。”常星宇自然應下,跟他並肩走著。
反正今天時間還長著呢。
天氣依舊清冷,好在太陽露了臉,灑下一片暖融融的光。
雖然是初冬,湖邊的遊人仍三三兩兩地走著。
一陣寒風拂過,湖水平靜地宛如一面巨大的銀鏡。
湖邊的樹木大多已經落葉,只剩下光禿禿的枝幹,在寒風中搖曳,透著股清寂的意味。
兩人走到一處安靜角落,林淵突然停住腳步,神神秘秘地湊近,壓低聲音說道:“我告訴你一個秘密,我還從沒有告訴別人呢。”
“什麼呀?”常星宇抬眸看向他,露出疑惑的神情。
“就是……”林淵站在她左側,他的拇指和食指攀上常星宇的肩峰,一拃兩拃地丈量起來,一直量到常星宇的鎖骨處,“你這裡到這裡的距離其實和……”
他的手指又挪到了常星宇右側的鎖骨上,再度丈量起來,一直停在常星宇的右肩處,“這裡到這裡的距離是一樣的。”
常星宇愣了愣,這算什麼秘密,每個人不都一樣嗎?
可隨後才反應過來,林淵的另外三根手指也一齊輕輕貼上她的肩膀。
常星宇臉頰瞬間燒得通紅,像是熟透的楓葉一般,她還沒來得及說什麼,林淵的手已經鬆開了。
說起來其實也不過就是短短几秒而已。
“你!你又騙我。”她杏眼瞪得圓溜溜的,嗔怪地跺跺腳。
林淵又說道:“我還有個秘密,這次是真的。”
常星宇羞澀地嗔道:“我再也不信你的秘密了。”
林淵露出笑意,只覺得這妮子羞澀的模樣可愛極了。
他輕輕推了推她纖薄的後背,半哄半推地往前走,“梁洲西南角那邊有個溜冰場,我們去看看吧。”
常星宇聲音怯生生的,透著明顯的退縮:“我沒玩過……”
“有我陪著你呢。”
林淵不由分說地帶著她往溜冰場方向走去。
這種地方,本來就是要會滑的帶著生疏的,一個會玩、一個不會玩,互動起來才最有意思。
兩人並肩走進溜冰場,場內人頭攢動。
林淵掏出四毛錢買了兩張票,隨後帶著常星宇到租鞋處,憑票租了兩雙旱冰鞋。
常星宇捏著溜冰鞋的繫帶,還是有些遲疑。
林淵晃了晃她的手腕,鼓勵道:“不會跌倒的,有我護著你呢。你看,這些人玩的不是很開心嗎?”
常星宇望向場內,冰面上有人風馳電掣,衣角翻飛,也有人扶著欄杆慢慢挪步,但大家好像都笑得很開心。
常星宇這才終於彎腰換上溜冰鞋。
鞋底的滑輪剛觸到冰面,她膝蓋就不受控地發軟,生怕自己滑倒,全靠林淵扶著她的手臂才勉強站直。
她像只笨拙的雛鳥,只能扶著林淵慢慢地往前蹭。
看著身旁的林淵在冰面上如履平地,常星宇滿眼好奇:“你怎麼這麼會滑?”
“上次跟著射箭隊的隊員們一起來過,來,我帶著你滑上幾圈。”
林淵穩穩攥住她的手腕,腳下一用力,兩人便輕盈地劃出老遠。
林淵帶著她在溜冰場自在地轉了幾圈,風掠過耳畔,常星宇感受著風馳電掣的暢快,忍不住笑出聲來。
可是當林淵鬆開她的手時,她還是不敢快步溜冰。
林淵就離她半米遠,她往前想去抓住林淵手臂。
“你快幫幫我!”少女的聲音清脆中裹著撒嬌。
“試試看,你能行的。”林淵倒退著滑開半步,想著讓她自己嘗試嘗試。
常星宇的清甜和可愛。
在熱鬧的溜冰場格外引人注目。
常星宇終於鼓起勇氣,嘗試步子邁大一些靠近林淵,就在這時,一個留著寸頭的男子突然滑倒跟前。
“小妹妹,他不肯教你,我可以教你啊。”
寸頭男子臉上掛著不懷好意的笑容,說話的語氣油膩又輕佻。
常星宇嚇得肩膀一縮,舒展的眉毛緊緊蹙起。
林淵一步上前,將常星宇護在身後,眼神不悅地盯著寸頭男子:“滾。”
寸頭男子被林淵凌厲的眼神震懾住,可隨後才回過神來,質問道:
“你要讓我滾?”
話音剛落,他身邊又聚攏過來幾個人。
寸頭男子雙臂抱在胸前,臉上帶著挑釁的笑,慢悠悠地開口:“我沒聽清,你再說一遍呢。”
常星宇有些擔心,伸手輕輕拉了拉林淵的衣角,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沒事,你往後站站。”林淵柔聲地安撫著常星宇,他將常星宇的圍巾往上扯了扯,只露出一雙水潤的眼睛。
林淵倒也不是非要打腫臉充胖子,他要是沒有真本事,早就帶著常星宇躲開了。
可他現在別說打架了,就算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地弄死這幾個人,都是輕而易舉。
你讓我避他鋒芒?林淵目光冰冷地掃過面前幾人,冷笑一聲:“你們幾個臭魚爛蝦湊一塊兒,認識的字數恐怕還沒我年齡大,我再說十遍又怎麼樣?”
這下,整個溜冰場都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這邊。
被林淵這麼嘲諷,寸頭男子漲紅著臉,他確實早就輟學了,但怎麼也不至於就認識十幾個字,他一把抓住林淵衣領,“你想死是不是?”
說完巴掌就要裹挾著風聲朝他臉上扇來。
其他幾個人也左右圍住林淵。
林淵反手如閃電般扣住對方揮過來的手,虎口精準卡住指關節,掌心狠狠下壓的同時,大拇指猛然向上別去。
“啊!疼疼疼!上啊你們。”
寸頭男子慘叫著單膝跪下,額頭上露出豆大的汗珠,催促道。
不等其他人反應,林淵直接將他手臂拉脫臼,林淵抬腿踹在他肩頭,一腳將他踢出老遠。
緊接著林淵矮身躲過右側揮來的拳頭,手肘狠狠搗進對方肋下。
又扯過左側男子的肩膀,膝蓋狠狠撞向他的小腹。
最後一人剛撲過來,看到同伴的倒黴下場,本想逃開,但已經來不及了,林淵又是一腳踢向最後一人的膝蓋,整個人重重摔在冰面,發出悶響。
短短數十秒,四個混混橫七豎八地倒在溜冰場上呻吟,而林淵只是拍了拍衣袖,氣息都沒亂上半分。
林淵來到寸頭男子身邊,用腳下的溜冰鞋踩在他的手背上,瞬間有血痕溢位,冷聲道:“道歉。”
“哥,對不起,我錯了,我嘴賤。”寸頭男子疼得直冒冷汗,只能服軟。
有道是好漢不吃眼前虧。
“你們幾個,全都混出去,別擾了大家的興致。”
林淵隨後又看了一眼周圍,身邊除了常星宇,已經空出好大一片地方,其餘的人們都噤若寒蟬地看著他。
林淵挑中角落裡的一個瘦弱少年,朝他招了招手。
那個少年左右看了看,有些緊張地走了過來。
林淵從口袋裡掏出一張五塊錢的紙幣塞給他,低聲說道:“請你幫我一個忙,去附近的局子。就說,有個剛回國的亞運會冠軍,在這邊的溜冰場被幾個混混欺負了。等你回來,我會再給你五塊錢。”
……
幾名警察腳步匆匆地來到溜冰場。
只見場地裡許多市民依舊在自在地滑著,只是在場地外面,正坐著幾個不斷呻吟的男人。
林淵和常星宇早已經換回了原先的鞋子。
經過林淵的安撫,常星宇現在已經不害怕了。
警察連忙問道:“你們哪位是亞運會冠軍?”
要知道,現在亞運會可還沒有比完呢。
為國爭光的冠軍回到家鄉,卻遭到地痞流氓刁難,這傳出去的影響會有多麼惡劣。
幾個混混面面相覷,不明白什麼意思,寸頭男子突然梗著脖子,指著林淵,喊道:“同志,就是他動的手,我們都是被他打的。”
原本以為今天的事就算認栽了,沒想到林淵居然不肯放他們走,還一直等到警察來。
林淵將五塊錢給了那個瘦弱少年,走到警察面前,淡聲說道:“同志,是我讓他去報的警。”
其中一位警察問道:“同志,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