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只是像!鄭泰拿捏了天子的想法,鹽鐵是自孝昭皇帝時就被部分放開的,甚至為了這件事還舉行了一場載入史冊的“鹽鐵之議”。賢良們全面抨擊了孝武皇帝時制定的政治、經濟政策,要求“罷鹽鐵、酒榷、均輸”。
而這些賢良們手中最為銳利的武器,便是鄭泰今日手中握著的——仁德!沒有哪個皇帝願意被史書罵作暴君,所以只要談及與民爭利,只要談及仁德,那帝王們往往就在勢頭上弱了一籌,因此歷代皇帝要麼是選擇了退讓,要麼是選擇了放棄鹽鐵官營的想法。
同時也是鄭泰敢站出來反對天子鹽鐵官營的倚仗。
哪怕天子不採納他的建議,他也不會被治罪,反而能因此揚名於士林。
我為仁德發聲,我為萬民發聲,難道天子要因為言論而斬殺我嗎!
見天子沉默不語,倒是有投機之人也隨著鄭泰一同站了出來,就連民曹尚書張喜都在劉辯陰鷙的目光下站了出來,反對鹽鐵官營。
民曹尚書,主繕修、功作、鹽池、園苑事務。
除了大司農,朝中對於鹽鐵之事最有發言權的,莫過於張喜這個民曹尚書。
“臣民曹尚書喜昧死以陳!”
“一曰:奪民利以傷本。鹽鐵者,生民所資也。官鬻則價昂器窳,農工重困,豈不違《尚書》‘正德利用厚生’之訓?”
“二曰:啟貪瀆之弊。有司主榷,猾吏借威。秤欺於市,索賄於途,怨毒結於下,非朝廷仁政之本意。”
“三曰:絕商賈之途。昔民得煮海冶山,貨殖流通,百業俱興;今盡歸少府,市井蕭條,此管子所謂‘利出一孔’之害也。”
“四曰:違三代仁政。聖王治世,山澤不禁,關譏不徵。今奪錙銖之利,是與販夫爭道,何以昭德化?”
“五曰:官作多糜費。鐵官冶器,務充其數而不精其用;漕鹽轉輸,虛耗公帑而民受其貴。”
“六曰:激黎元之變。方今豪右兼田,流人載道。復奪鹽鐵之微利,猶決堤防於積薪之上,臣竊憂之!”
張喜的觀點總而言之可以概括為,壟斷鹽鐵貿易會使得鹽鐵質量低劣價格高漲,鹽鐵官員也會滋生貪汙腐敗,斷絕商賈的謀生之路,官府經營還會增加成本,這是違背夏商周三代仁政的行為,會激起民變。
一句話,我們不管這麼做對國家有什麼好處,官方壟斷鹽鐵,那就是在與民爭利!與民爭利就是不仁德,不仁德就是政治錯誤!劉辯看著張喜,眼中盡是冷意。
難怪張濟死前會說張喜最多隻能擔任九卿,絕不能擔任三公。
張喜此人在張濟病故後便偏向了士人階級,唾棄宦官派系,與宦官派系光速做了切割。
對此劉辯是能理解的,誰不願意當一個堂堂正正的清流士人,為人所讚頌,誰又喜歡被人罵作閹宦走狗?但你想洗白,不該拿國家的利益來作為投名狀。
就這番說辭,怎麼可能是一向不善言辭的張喜能說出的?
恐怕是背後有人指導,而且是在當初朝中傳出鹽鐵官營之事時就準備好的。
呵!劉辯冷笑了一聲,但並未評價鄭泰和張喜的論調,就這麼坐著,似笑非笑地看向張喜。
張喜和天子對視了一眼,突然心中有些不寧。
但六條陳辭都甩出去了,投名狀都納了,他也沒有後退的路了。
不過劉辯表現得很平靜,他沒有急著收拾張喜,自有人會充當他的嘴替的。
真當他的侍中寺只是擺設?但不料侍中寺這邊還在決定誰先上場,有一位讓劉辯意想不到的朝臣手持板笏,張口就是一套熟悉的絲滑連招。
郭圖手指板笏,指向鄭泰,面向天子道:“國家,臣彈劾民曹尚書侍郎鄭公業,其人家富於財,在河南尹開封縣有上田四百頃而食不足,據察乃因其陰蓄死士,有謀反意!”
“此僚曾是袁氏故吏,定然是汝南袁氏的餘黨,臣請夷其三族!”
郭圖冷厲的眸子掃過滿朝百官,死死地落在了鄭泰的身上。
我不擅長解決問題,但我擅長把製造問題的人給解決了!(307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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