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無論是今文學派還是古文學派,都頗不待見濮陽闓,畢竟沒有人會喜歡一個腳踏兩條船的傢伙。濮陽闓先治今文經中的《韓詩》《禮記》,又治古文經中的《左氏春秋》,其實這本身並無不妥。
今古文兩派士人中不乏受經典感化而“棄暗投明”的學者,或是己方大儒為辯駁對方而精研對方學派的經典,試圖從中尋找缺陷進行辯駁的情況。
然而濮陽闓這人卻不站隊,無論誰來請教,這三本經學他都一同傳授,且毫無藏私,這就令今古文兩派士人同時感到不滿。
忠誠不絕對就是絕對不忠誠,一個腳踏兩條船的“小人”也配稱名士?
因此在雙方的協力打擊下,濮陽闓的政治生涯被直接斬斷,即便是黨錮解除也沒有人舉薦他。
不過誰讓他有個好弟子呢?張紘少年遊學京都,入太學,師事博士韓宗,治《京氏易》《歐陽尚書》這兩本今文經,又從濮陽闓受《韓詩》及《禮記》《左氏春秋》,其還本郡,舉茂才。
張紘不僅被太子徵為太子中庶子,又領了將作大匠丞一職,深受太子信重。
而且與他的老師濮陽闓不同的是,張紘立場堅定地站在了古文學派一方,並且多有批駁今文經的著作發表。
看在太子和張紘的面子上,古文學派便也接納了濮陽闓,而經歷了大半生打壓的濮陽闓也很識相。
但馬日磾還是瞧不起這種首鼠兩端的小人,因此即便召集了一眾古文學派士人,卻也將濮陽闓的席位列在最末席,卻不想濮陽闓似乎有計策進言。
“子寬若有計策,可暢所欲言。”
面對如此境況,馬日磾也顧不上對濮陽闓的不喜,他向前快走兩步,眼中滿是期待,彷彿溺水之人看見了救命稻草般伸出了手。
“老夫並無計策。”
濮陽闓搖了搖頭,雙手負於身後,神色平靜地回道。
這頓時令馬日磾感到惱火,臉色瞬間漲得通紅。
這廝分明是當眾戲耍於他!就在馬日磾即將發怒之時,濮陽闓卻是俯身行了一禮亢:“翁叔勿急,老夫雖無計策,然而這並不代表旁人無策。”
“諸公!”濮陽闓挺直腰桿環視四周,看向這一群飽學名士,緩緩道,“莫要忘了,我等雖非官學,卻受太子扶持。”
“且盧子幹乃太子太傅,何顒這一巴掌固然是抽在了我們古文學派的臉上,可這一巴掌當真是抽的我們古文學派的臉嗎?”
“這分明是在抽太子殿下的臉面!”
濮陽闓雙目微眯,森然道:“太子太傅通賊,豈非說太子也通賊?”
(264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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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也有自己的生活和工作,前段時間太多事情撞在一起了,存稿全部揮霍一空,加上我算上考究黨要查太多資料,實在是很難爆更,但即便如此昨天還是更了5800字,接近三更的量了。
總而言之,欠的都會還,不必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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