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福中堂也是要臉面的人,他怎麼能承認自己聽錯皇帝的話呢,因為這不僅說他無能,也是說皇上年紀大了口齒不流利,導致臣子聽不清他老人家在說什麼。為了自個臉面,也為了皇上臉面,福中堂只能將錯就錯,堅持皇上意思就是要趙有祿當江蘇糧道。
皇上他現在越發老糊塗了,只要把這事拖上一段時間,到時皇上他自個都想不起來當初說的是監糧道還是升糧道。
“趙有祿是皇上特賜的同進士出身,這次皇上又讓他擔任巡漕御史,足見皇上打算大用此人且這趙有祿也確有才能,所上摺子對漕運弊端了如指掌,這次又破獲漕幫反賊大案,皇上酬功破格提拔任用,有什麼不妥?”
福長安說這話時面帶微笑,絲毫不虛的樣子,以免孫士毅看出其目中閃爍真跑皇上那問個明白。
“破格提拔不是不可以,但一個七品官破格提拔到四品官,還是一省糧道,我總覺得不妥。”
孫中堂覺得還是問個清楚的好,若皇上堅持這麼做,他們做臣子的也只能照辦。若皇上能聽得進勸以國家制度為重則是最好。
賞功酬功不是不可以,七品官提拔到六品,甚至五品也不是不行。
一下提到正四品怎麼看都有些過份了。
也隱隱懷疑福長安是不是聽錯了,畢竟皇上現在說的話除了和珅外,其他人聽的都迷糊。
見孫士毅鐵了心不信自己說的,福長安也急,擔心孫士毅真跑皇上那去問,萬一結果是監看糧道而不是升任糧道,那他福長安丟面子是小,一個假傳旨意的罪名鐵定跑不掉的。
無奈之下只得說不如請在家休息的和中堂再去問問。
“也好!”
孫士毅同意了,因為沒有人比和珅更能準確聽出皇上的意思。
當即派了個筆帖式去將在家也忙著過年的和珅給請了過來。
和珅家離皇城不遠,很快就一頭霧水的到了軍機處值房,聽了福長安和孫士毅關於此事的不同說法後,和珅看了眼福長安,後者目光有些閃躲,頓時心知福長安怕也吃不準主子說的是什麼。
微一沉思,便笑著對孫士毅道:“既然孫中堂覺得這事不妥,那我就去問問主子的意思。”
“有勞和中堂了!”
孫士毅雖不是和珅一黨,但與和珅相處也無什麼針對,面上還是相當和氣的。
就是同和珅不對付的首席軍機大臣阿桂在明面上也是如此。
唯一同和珅鼻子不對鼻子、眼不對眼的是上書房總師傅、掌管禮部的“狀元宰相”王傑。
“小事而已。”
和珅笑了笑便去宮中,福長安想跟著說幾句,但見孫士毅看著自己想了想還是老實留在值房。
和珅這邊離開軍機處後卻壓根沒有進宮,而是在乾清門閒坐了一會,看了眼天色覺得差不多了才返回軍機處。
孫士毅趕緊問道:“和中堂,皇上是真要升那趙有祿任糧道?”
“不錯,皇上旨意趙有祿升江安糧道,年後派員賜其黃馬褂以示獎賞。”
說完,和珅看向福長安,“軍機處照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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