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是他的合法收入,朝廷允許的“上任規”。你不收,人家也以為你收了。
所以,幹嘛不收。
馬學正只是個帶頭人,不出意外接下來兩天府學所有教職工都得過來給他送錢。
包括那些當老師的秀才。
不送不僅不合規矩,還容易被辭退。
要知道這些個老師可不是鐵飯碗噢,教授大人說請你就請你,不請你自個打包滾蛋。
前任江教授當天下午就派僕人給趙安送來了六張總值五千兩的銀票,沒親自來的原因也是忙著收錢。
趙安新官上任有“上任規”,江教授調離當然也有“別敬”。
只是相比高升到省裡做臬臺的前知府大人收的“別敬”,調到外省做知縣的江教授收的“別敬”肯定是大大不如的。
攏共也就收了幾百兩,其中還有趙安按規矩給的五十兩。
回去把自己當府學教授的事給春蘭小娘子一說,都不用趙安自個脫衣,小娘子就貼了上來,服務態度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熱烈。
看來,權力於男人而言是一劑猛方,對女人而言同樣也是力道十足。
不說十分心思都在趙安身上,起碼也有六七分了。
吏部的調令第三天到的,陪同吏部人員一同到府學宣佈調令的還有揚州府的同知崔大人。
這也是應有之義,沒有地方官員陪同,誰知道上面來人是真是假。
府學教授是正七品,這個級別肯定不需要知府大人過來。
其實還應該有省學政衙門人員陪同,不過學政衙門所在的江寧府在江南,而揚州在江北,吏部的人是打京師過來的,因此沒必要特意再去學政衙門,只需把調令的“影印件”送一份過去就行。
吏部來人是個沒品級的筆帖式,在馬學正提醒下趙安給這位筆帖式包了一百兩紅包,跟隨一起來的幾位隨從則一人給了三十兩。
市場價,行規。
揚州府這邊肯定另有意思,至於江教授那邊怎麼安排的就不關趙安的事了。
調令宣讀完畢,吏部來人就被崔同知請到府衙去了。
趙安這邊則換上七品官服,開始與前任江教授做交接。
所有手續都是江學正在辦,趙安這個繼任和江教授這個前任只需在不同的“檔案”上簽字就可以。
府學虧空不算太大,賬面上還有三千五百兩銀子,不過外面欠了五千多兩,算下來也就一千多兩虧空。
這點虧空趙安自是不放在心上,交接結束後江教授便將由自己保管的府學大印交給趙安。
望著盒中的大印,以及自己那張嶄新的官憑告身,趙安說不出的成就感。
不到一年,就從一個群眾變成縣級官員,擱誰不自豪?江教授默默離場,將自己工作多年的舞臺正式交給趙安。
接下來則是新官上任的必須場面——教職工大會。
在馬學正、童訓導等人簇擁下,趙安走進臨時佈置的會場,裡面上百名府學工作人員正在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一個剛捐監不久的童生搖身一變成了主管府學的教授,讓府學眾人吃驚同時也是鄙視連連。
尤其那幫秀才老師們。
趙安注意到不少老秀才看自己的眼神特別瞧不起那種,他能夠理解這些教育一線工作人員的心情,換作是他同樣也會覺得朝廷不公、命運不公,什麼狗屁世道!但他今天不是來嘚瑟,也不是來打擊這幫教職員工的,而是有重要事情宣佈。
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
“從下個月起,本府學所有老師的月例加五成,其餘人員月例加三成。”
宣佈完後,趙安揮了揮右手:“府試在即,本官就不耽擱大家了,諸位自忙。”
說完,徑直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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