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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導主任被校長的吩咐弄的莫名其妙:大人您是去府衙公辦的,弄啥帶刀護衛啊。
卻不知校長大人心裡虛。
眼下這點不是正常辦公開會的點,都快下班了通知人去開會,渾身上下沒一塊真的校長大人能不慌麼。
懷疑是不是自己假身份被發現了,又或是老領導丁縣尊實在受不了良心煎熬和道德譴責,鼓起勇氣去知府大人面前坦白從寬了。
不是沒這個可能。
萬分之一的可能,它也是可能啊。
眼下趙安唯一的優勢就在於學官不歸地方官管,所以縱是東窗事發揚州知府也沒有拿他的權力,得上報省學臺衙門,省臬臺衙門、省藩臺衙門、省撫臺衙門,四臺衙門再聯合上報朝廷才能拿下他這個正七品的府教授。
程式不能亂的,亂了,就是你揚州府亂來。
結果正義,程式違法它也是違法。
朝廷嘛,就是老太爺了。
眼下老太爺的大壽慶典還在進行中,趙安還是老太爺特旨給連升的五級,省四臺衙門的大人們考慮問題肯定比府裡要全面,多半不會在這個節骨眼惹老太爺不開心。
何況議罪銀的事是和中堂操刀主辦,和中堂不往上報,你省裡想拿人也拿不了。
和中堂那邊能看著剛剛樹的全國典型叫你江蘇給辦了麼。
你江蘇的官敢這麼打和中堂的臉,那就是真不曉得好歹了。
而且趙安這個監生學錄官還是臬臺大人親手操辦的,出了事臬臺大人一個連帶責任是跑不掉的。
這就有足夠的轉圜餘地。
前提是趙校長必須確保自己的人身自由,而不是被揚州府給控制在規定地方,那樣就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又不能不去,畢竟趙安也不知道府衙要開什麼會,要是教育方面的會議,他這個教授不去就太不像話了。
為防萬一,弄幾個帶刀護衛跟著就很必要了。
你揚州府可沒有拿我的權力!
只要能跑出府衙,理論上老太爺萬壽節結束前趙校長都是安全的。
實在不放心,大不了連夜收拾包裹跑路。
儘管不清楚校長大人去府衙公幹為啥要帶護衛,童訓導還是立即給安排了。
就是這四個帶刀護衛看的校長大人頭暈眼花,威武雄壯一點談不上,精氣神也沒有,真正的老弱殘兵。
也是,給中學當保安的還指著特種兵退伍麼。
唯一讓趙校長滿意的是七品官可以坐轎子,不必再享受馬車的顛簸感。
然而當轎子抬過來時,趙安又傻眼了。
跟他印象中寬敞大氣四人抬的官轎完全不同,他這個府學教授的官轎不僅又小又矮,還是三人抬的。
前面兩人,後面一人。
更氣人的是轎子還沒窗戶,就前面弄個了長三十厘米、寬三十厘米的正方形開孔,人往裡一座正好露出腦袋和脖子,再配上黑白相間的轎體。
嗯,有點像孝子捧在手上的遺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