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餐廳裡,聽著優美的小提琴獨奏,看著巨大玻璃窗外面江景,再看看坐在對面的閻屹洲。
這一刻。
宋枳覺得,幸福不過如此了。
手機螢幕亮起。
秦枳看了一眼手機,竟會宋知宴發來的簡訊。
【女兒,知雅公司已經轉到你名下,隨時可以去公證,當是爸爸送給你的其中一份嫁妝。】
對了,她叫宋枳。
從今往後都只有一個名字——宋枳。
她終於擺脫了秦信誠那個人渣。
這一天對她來說,真是充滿了戲劇又充實的一天。
也是她人生中嶄新的一天。
宋枳笑著笑著,竟然眼裡有了水霧。
閻屹洲起身,彎下身,從背後擁住她,低聲在她耳邊說道:“老婆,在想什麼,怎麼突然哭了?”
“因為太開心了。”
“我也開心,我們要一直這麼開心下去。”
“嗯嗯!”
當晚。
閻屹洲不知饜足的要了她一次又一次。
宋枳求饒才罷休。
他將她摟在懷裡,自顧自的唸叨著:“老婆,我這麼辛勤的耕耘,什麼時候才能懷上孩子?”
宋枳想笑。
這傢伙是有多想要孩子?
“如果我有了孩子,一定給他最好的,絕不讓他經歷我們的痛苦。”他又好奇的問:“什麼情況下,才更容易懷孕?”
“……”
宋枳有點無語。
這才新婚第一天,居然就想著要孩子的事情了。
她還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而且現在她最想做的,是快點把知雅重新做起來。
至於孩子嘛,還是順其自然吧!
翌日。
林奇找閻屹洲彙報工作的時候,就見到這位老闆坐在辦公桌後面,嘴角比AK都難壓。
“老闆,您今天看上去心情不錯。”
“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林奇腹誹:一進來就見他低頭傻笑,這還用猜麼?
不用想他也知道,能讓閻屹洲開心的事情,定然是跟秦小姐有關。
不過……
老闆大機率馬上就笑不出來了。
林奇將手裡一份檔案遞到閻屹洲面前,說道:“老闆,這時我得到的最新訊息,自打老爺子來這邊之後,閻明卿那邊便開始暗地裡有所行動,最近已經不裝了。”
聞言。
閻屹洲駿眉微擰,臉上笑意瞬間斂去。
他將辦公桌抽屜推進去,裡面放著的紅本子隨之消失在視線裡。
從閻屹洲回閻家的第一天開始,就意識到那個所謂的堂叔閻明卿野心勃勃。
只是礙於老爺子坐鎮總部,他才有所收斂,如今老爺子不在那邊,他的狐狸尾巴也就露了出來。
閻屹洲握著資料的手驀地收緊。
林奇的聲音在辦公桌前小心翼翼的傳來:“老闆,現在您的意思是?”
“繼續調查五年前閻旭堯的死因,通知監視閻明卿的人手小心,不要露出馬腳。”
“好,我這就去辦!”
林奇才走出辦公室,閻屹洲的手機便響起來。
見是閻振海打來的電話,閻屹洲連忙接聽:“爺爺,您有什麼吩咐?”
“你現在來老宅一趟。”
“我馬上過去!”
閻屹洲沒有一絲遲疑,立刻起身趕往閻家老宅。
管家早已守在門口多時。
遠遠就見到他翹首以盼的樣子,可見這次的事情十分緊急。
“少爺,老爺已經在書房等您了!”
“嗯。”
閻屹洲直奔書房。
“爺爺!”
閻振海示意他坐在對面的椅子上。
“您找我這麼急,看來您已經知道了。”閻屹洲率先開口。
閻振海微微一愣。
雖然閻屹洲什麼也沒提,可爺孫倆都是極度聰明的人,單單只是對視一眼,就能明白對方的意思。
閻振海說:“看來你一直都有關注他的動向,這是我沒有想到的。”
閻屹洲鬆開緊抿的唇,實話實說道:“幾年前,您把林奇指派給我的時候就開始了。”
閻振海一副瞭然模樣。
而他不知道這件事,是閻屹洲沒有想到的,畢竟林奇是閻振海指派給他的助手,閻屹洲一直覺得,林奇不單單只是聽從他的差遣,更也是閻振海安排在自己身邊的心腹。
現在看來並不是。
“我以為您……”
閻振海壓了壓手:“既然是派給你的助手,自然要聽從你一個的差遣。”
“謝謝爺爺。”
其實在這幾年當中,閻屹洲從沒把自己當成一個真正的閻家人。
回到閻家的原因,一方面是跟宋枳置氣,一方面是想知道當年父母的真相。
甚至在得知真相後,還陰暗的想過要報復閻明俊,甚至整個閻家。
可隨著與閻振海的接觸,他感受到了從未感受過的親情。
他開始動搖。
也是從那個時候起,他已經默默在心裡站了隊。
他開始監視閻明卿一家。
閻屹洲收回思緒,突然問閻振海:“爺爺,我監視二叔一家,您不怪我麼?”
“怪你做什麼?”
閻屹洲不解。
閻振海說:“你沒回國之前,我最看重你的知道是什麼嗎?”
“是什麼?”
閻振海繼而說道:“是你足夠冷血,成大事者決不能感情用事,你在處理事情上表現的狠戾決絕,甚至是我都比不了的,你爸爸跟你二叔甚至是你堂兄閻弛驍,都比不了你,這也是我決定將整個閻氏家族交給你的原因,只有你,才能延續閻氏家族的榮耀!”
在說著這些的時候,閻振海眼睛裡溢著光輝,因著擁有這樣一個孫子充滿了自豪感。
很快,閻振海眼中的自豪變成了擔憂。
“可是屹洲,上位者最忌有軟肋。”
閻屹洲抿唇不語。
閻振海也沒有把話挑明。
他們都知道,這個軟肋是什麼。
如果閻屹洲能按照閻振海最初給他規劃的那樣,選擇沒有任何情感投入的商業聯姻,那麼他就是一個沒有任何軟肋的上位者。
任何時候,都不會有什麼能威脅到他。
可他偏偏辜負了閻振海的一番期望。
閻振海長嘆一聲,說道:“既然這些都是你的選擇,你就要權衡好這其中的平衡,你要知道,當危機來臨時,你最想保全的是什麼。”
“謝爺爺提醒。”
閻振海言盡於此,隨轉開話題說:“我準備飛回去了,再不回去,你二叔怕是要翻天了!”
“什麼時候?”
“今晚的航班。”
“我送您。”
閻振海壓手製止:“你不用送我,有時間把我今天說的話好好想一遍。”
“是,爺爺。”
“好了,你去工作吧,我也該休息了。”
看著閻屹洲離開的背影,管家湊近閻振海身邊,低聲詢問道:“老爺,既然您認定屹洲少爺為接班人,為什麼不提前為他掃除隱患呢?”
“你不瞭解屹洲,宋枳對他來說就像是無法化解的死局,有她沒她的結果,都是一個死字,既然無法化解,不如干脆放任吧,說不定……他們自己能走出一線生機來。”
“明白了老爺。”
臨近中午。
宋枳正在辦公室工作,閻屹洲突然推門進來,徑直來到她跟前,扯起她便狠狠地抱進懷裡。
他個子高,宋枳不得不仰著頭,整個背脊呈向後彎曲的狀態。
這個姿勢不太舒服就算了,被他摟得太緊,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閻屹洲,你怎麼了?”
“叫我什麼?”
宋枳忘記昨天才跟閻屹洲領證的事,一時間忘記改口。
“老公,你今天怪怪的。”
“怪嗎?”
“怪,幹嘛突然衝進我辦公室,又抱我抱得這麼緊?”
“老婆,如果跟在我身邊,對你來說,是件很危險的事情,你會害怕嗎?”
“當然不怕!”
宋枳未加思索的說著。
餘光瞥見玻璃牆外面的員工正往辦公室裡面看,宋枳瞬間紅了臉。
“你能不能先放開我,外面人都看著呢!”
“隨便他們怎麼看,抱自己老婆又不犯法。”
“……”
閻屹洲說的理直氣壯,宋枳竟無言以對。
閻屹洲就像個孩子似的,不論宋枳怎麼哄都不肯放開她。
甚至越哄越來勁兒。
後來宋枳索性就任由他抱著自己。
就這樣,宋枳生平第一次,被閻屹洲站著當抱抱熊,抱了半個多小時。
眼看著到了中午。
閻屹洲才緩緩鬆開了宋枳,一改方才心事重重的樣子問她今天想吃什麼。
兩人走出辦公室時,宋枳就意識到,沈佳他們幾個全都不約而同朝這邊看。
眼神裡全都噙著滿滿的曖昧神色。
宋枳被他們盯得不好意思。
兩人今天沒有出去吃,而是來了員工餐廳用餐。
閻屹洲依舊錶現的和以往不同。
心事很重的樣子。
宋枳大概能猜到,閻屹洲為什麼會突然問她怕不怕危險這樣一個問題。
多半是因為閻氏集團總部出了變故。
宋枳心裡升騰起一絲挫敗來。
在閻屹洲遇到問題的時候,她突然發現自己竟然幫不上忙。
她必須讓自己強大起來,她不要做只會依靠閻屹洲的金絲雀。
她要在閻屹洲需要支援的時候,能儘可能給予他最大的支援!
下午。
宋枳便打電話給宋知宴。
稱呼他爸爸的時候,還是有些難以啟齒:“……爸爸,您今天有空跟我去公證麼?”
電話裡傳來一道女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