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胖子是真怒了，這夥人啥事都幹得出來。
“胖…胖哥！息怒！息怒！”江湖趕緊賠笑，額頭冷汗直冒，“誤會！這絕對是誤會！我…我也不知道那傻子…啊不，那江陽他…他藏得這麼深啊！這樣！胖哥，你們的損失，算我的！算我的！我…我賠！一定賠！給我點時間…”
“時間？”胖子冷笑，“老子這胳膊等得起？少廢話！現在！立刻！拿錢！”
“現在…現在我手頭緊啊胖哥…”江湖哭喪著臉。
“沒錢？”胖子眼神一厲，對瘦猴使了個眼色。
瘦猴獰笑著上前一步。
“別！別動手！”江湖嚇得一哆嗦，“我…我家裡還有點…有點糧食…還有…還有…”他慌慌張張地看向沈翠英，“快！快去把…把櫃子底下那個布包拿來！”
沈翠英不情不願地挪過去，從櫃子底下摸出一個小布包。
江湖一把搶過來，顫抖著開啟，裡面是皺巴巴的一疊毛票和一些零散的分幣，還有幾張糧票。
“胖…胖哥，就這些了，您先拿著…剩下的…我一定想辦法！”江湖把布包裡的錢和糧票一股腦塞到胖子手裡。
胖子掂量了一下，估計也就十來塊錢，臉色依舊難看：“這點錢？打發要飯的呢？”
“胖哥！您先拿著救急！剩下的三天！三天之內我一定湊齊給您送去！您看…看在我給您報信的份上…”
江湖點頭哈腰，就差跪下了。
胖子陰鷙地盯著他看了半晌，又掂量了下手裡的錢，再看看自己腫痛的胳膊和幾個傷兵，知道今天再逼也榨不出更多油水了。
“哼！江湖，老子記住你了！”胖子把錢揣進兜裡。
“三天！三天後老子在村口老槐樹下等你！要是敢耍花樣…哼！別怪老子把你另外一條腿也給廢了！”
胖子狠狠瞪了江湖一眼，帶著三個小弟，罵罵咧咧地走了。
院門“哐當”一聲被摔上。
江湖像被抽了骨頭一樣，癱坐在冰冷的地上，看著空蕩蕩的布包和沈翠英埋怨的眼神，心裡又恨又怕。
恨的是江陽，居然讓他栽了這麼大一個跟頭，還賠光了家底！
怕的是胖子，三天後拿不出錢，那幫人真能把他家拆了！
“江陽…你等著！這事兒沒完！”江湖咬牙切齒，眼神怨毒。
他得趕緊想辦法，弄錢，報復！
江陽氣得一拳頭打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媽的！
這不爭氣的腿，啥時候才能好啊！
沈翠英看著江湖打自己，她忍不住哭……
兒啊，你可別自暴自棄啊！
……
江陽到家時，胖子他們帶著人剛走。
屯子裡靜得只剩下風聲。
他把腳踏車小心翼翼地推進堂屋，車輪碾過地面的聲音在寂靜裡格外清晰。
“江陽？”裡屋的門被吱嘎一聲推開。
昏黃的煤油燈光暈裡，伊琳娜的身影閃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