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1月1日,上午九點。
新的一年,新的氣象。
高原監獄最深處的大門“哐當”一聲開啟。
吉爾伯特被兩個全副武裝的獄警粗暴地拖了出來。
他幾乎站不住,全靠獄警架著胳膊往前拖,三天非人的折磨,加上恐懼的煎熬,他已經脫了形,臉頰深陷,眼窩烏黑,嘴唇乾裂起皮,滲著血絲,頭髮、鬍子黏結成塊,沾滿之前留下的汙穢,散發出刺鼻的酸腐味。
他褲子明顯溼了一大片,顏色更深,還在往下滴著渾濁的液體,過度恐懼導致的徹底失禁。
他臉色灰白,沒有一點活氣,只有眼珠子因為極度的驚恐而微微轉動著,裡面空洞得嚇人,找不到一絲昔日的兇狠或算計。
“操!走快點!”
獄警不耐煩的罵著。
穿過長廊,外面震天的聲浪隱約傳來。
通往中央廣場的大門緩緩開啟。
“吉爾伯特!!!!!”
“毒販!狗娘x的毒販!!”
現場的大約只有幾百人,山呼海嘯般的怒吼、詛咒幾乎要掀翻整個監獄廣場。
誰不想近距離看一下這個“傳統手藝”?
獵奇的人還是非常多的。
要不是覺得賣門票不好,保不定,真的會有人出錢買。
吉爾伯特的身體猛地僵直,隨即像被抽掉了所有骨頭,徹底癱軟下去,要不是獄警死死架著,他直接就會像一灘爛泥糊在地上,他褲襠那片溼痕迅速擴大……
這哪是什麼叱吒風雲的毒梟?這就是一條被徹底打垮、嚇破膽、等待宰殺的癩皮狗。
廣場中央,一個特製的高臺已經搭好。
沒有傳統的木樁和刀具,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泛著金屬光澤的精密平臺,上面連線著數臺結構複雜、佈滿管線和小型噴口、探頭和鐳射發射器的裝置。
幾個穿著白色防護服、戴著護目鏡的技術人員正在做最後的除錯,動作專業,像在進行一臺高精尖手術。
羅德里戈中校站在高臺旁,對著一個麥克風,聲音透過擴音器傳遍全場,壓過了鼎沸的人聲:
“市民們!今天是正義執行的日子!這個沾滿鮮血的魔鬼,吉爾伯特!他將在此接受最嚴厲的懲罰,為了確保懲罰的精確、漫長,並具有深刻的警示意義,我們採用了最先進的技術手段!”
“每一刀都將由計算機精確控制!力度、深度、位置,都將被嚴格設定,這將是一場前所未有的、現代化的處刑,它將持續足夠長的時間,讓這個惡魔為他犯下的滔天罪行,付出最沉痛的代價!”
好一個賽博凌遲啊?
他的話音剛落,人群中爆發出更加狂熱的歡呼和掌聲!
許多人臉上帶著興奮扭曲的笑容,踮著腳尖,伸長脖子,迫不及待地想看到那“高科技”切割開始。
“好!就該這樣!”
“讓他慢慢死!”
吉爾伯特被拖上高臺,拖向那個平臺。
當他的目光看向那些儀器時,他終於反應過來了:
“不——!!!”
他爆發出最後一絲求生的蠻力,死命地掙扎起來!
但這徒勞的掙扎只持續了不到兩秒鐘。
兩個技術員迅速上前,動作麻利地抓住他的胳膊和腿。
幾根粗大的束縛帶瞬間彈出,“咔噠”幾聲脆響,將他死死地固定在了平臺上。
手腕、腳踝、腰部、頸部,全部被冰冷的金屬扣鎖緊,動彈不得。
他的頭被強行扳正,面朝天空,面對著無數雙狂熱、仇恨的眼睛和刺目的鏡頭燈光,他徒勞地張著嘴,卻只能發出“嗬嗬”的、漏氣般的聲音。眼淚、鼻涕、口水糊滿了那張扭曲變形的臉。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阿!!”
羅德里戈中校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平臺上徹底崩潰的“貨物”,確認束縛無誤。
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然後對著麥克風,聲音冰冷地宣佈:
“行刑開始!”
嗡——!
平臺上那些精密的儀器同時亮起指示燈,發出低沉的運轉聲。一個細小的紅色鐳射點,帶著令人心悸的精準,無聲無息地落在了吉爾伯特裸露的、劇烈起伏的胸口面板上。
瞬間點燃了整個廣場的狂熱。
就像是中世紀那種火燒酷刑,圍觀群眾看著“女巫”被燒時,那種人性中的“暴力”被激發出來了吧。
然而,當第一縷白煙伴隨著微不可聞的“嗤”聲從鐳射點落下的位置升起。
“阿阿阿阿!!!!!”
吉爾伯特慘嚎著,撕心裂肺的。
氣氛發生了微妙的變化,那嚎叫像是瀕死野獸的哀鳴,充滿了純粹的、無法想象的痛苦。
前排幾個原本興奮吶喊的男人,臉上的狂熱笑容瞬間凝固了。
他們眼睛瞪得極大,看到吉爾伯特那很整齊的肉被切下來時,一個猛地彎下腰,劇烈地乾嘔起來,旁邊的人趕緊拍著他的背,自己的臉色也變得煞白。
電視直播鏡頭忠實地捕捉著這一切。
攝像師的手似乎有些不穩,畫面微微晃動。
一個特寫鏡頭給到了吉爾伯特因劇痛而扭曲變形、涕淚橫流的臉,那眼睛裡只剩下純粹的絕望和生理性的淚水。
緊接著,鏡頭掃過前排觀眾那嘔吐的女人,那臉色煞白、眼神躲閃的男人,還有後面依舊在狂熱呼喊的人群。
演播室裡,經驗豐富的主持人罕見地停頓了好幾秒,喉結滾動了一下,他也不知道如何形容了。
這種直接面對,看的人發虛。
緬甸,金三角,潮溼悶熱的叢林深處。
一臺衛星電視的訊號在簡陋的木屋裡閃爍,螢幕不大,卻足以將萬里之外那場高科技凌遲的每一個細節,清晰地投射到切佩·聖克魯斯的眼神裡。
當吉爾伯特被拖出來,像一灘爛泥般癱軟失禁時,切佩的拳頭就攥緊了,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當那束代表死亡的紅色鐳射點在哥哥胸口亮起時,他全身的血液彷彿瞬間凝固。
第一縷白煙升起,吉爾伯特那非人的慘嚎透過劣質喇叭刺穿耳膜,切佩再也支撐不住。他像是被無形的重錘狠狠砸中了脊樑,“噗通”一聲,整個人跪在在粗糙冰冷的水泥地上。
“noooo——!hermanooooo!(不——!哥哥啊——!)”
一聲撕心裂肺、混雜著痛苦、憤怒和絕望的哭嚎從他胸腔裡炸裂出來,聲音之大,震得木屋嗡嗡作響,蓋過了電視裡傳來的所有噪音。
他們幾兄弟感情很好的,有好幾次要不是吉爾伯特救他,他早就被警方給擊斃了。
他像一頭受傷垂死的野獸,蜷縮在地上,身體劇烈地抽搐著,拳頭瘋狂地捶打著堅硬的地面,指關節很快血肉模糊。
“吉爾伯特哥哥…我的哥哥啊。”他的哭嚎變成了破碎的嗚咽,聲音嘶啞,充滿了無助的悲鳴。
他蜷縮著,臉貼著骯髒的地面,肩膀劇烈聳動,巨大的悲痛和無法想象的憤怒幾乎將他吞噬,那個在哥倫比亞叢林裡呼風喚雨、讓無數人聞風喪膽的毒梟切佩·聖克魯斯,此刻只剩下一個目睹至親被酷刑處決、痛徹心扉的弟弟。
他猛地抬起頭,佈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螢幕裡那個冷酷宣佈行刑的羅德里戈中校,又掃過那些歡呼的人群,眼神裡閃爍著仇恨。
“操!操!操你x的維克托!狗孃養的雜種!”
“等著都給老子等著!”
他喘著粗氣,“我哥的血不會白流!你們有一個算一個哥倫比亞、老子要你們十倍…百倍…千倍地還回來!”
他撐著地爬起來,身體還在抖,但眼神變了,只剩下一種要把天都捅破的狠厲。
腦子裡猛地閃過一個名字——緬甸這鬼地方,誰說話最管用?
“坤沙…”切佩咬著牙念出這個名字,眼裡閃著光,那是絕望裡看到的一線瘋狂生機,“對…找坤沙!他媽的,老子要借他的兵,借他的路…把這天翻過來!”
……
墨西哥城,國家宮。
辦公室內,維克托的目光落在一份攤開的巴西國情簡報上,表情很平靜,根本沒關注吉爾伯特的處刑?一場已經註定的結局,一場被他親手設計、用來震懾整個拉丁美洲毒梟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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