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敢跟我叫囂?”她的視線掃過周寧寧身上洗得有些發白的校服。又輕蔑地瞥了一眼旁邊的周江一。
看到周江一那身加起來不超過三百塊的普通休閒裝,她眼裡的鄙夷更濃了。原來是跟著這麼個窮酸爹。
“就你這樣的貧民,也配踏進新月樓?”陸清漓的聲音拔高,帶著一種刻意的羞辱。
“是誰給你的勇氣,敢跟我叫板?”話音未落,她揚起了右手,一個巴掌帶著風,徑直扇向周寧寧的臉!這一連串的動作快如閃電,充滿了富家大小姐慣有的驕縱。周寧寧腦子一片空白。
她看著那隻越來越近的手掌,嚇得閉上了眼睛。屈辱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林妙雪也嚇得驚撥出聲,卻無能為力。
然而,預想中的劇痛並沒有傳來。“啪!”一聲清脆響亮的耳光聲,在迴廊裡炸響。聲音之大,甚至蓋過了遠處的古箏聲。
周寧寧顫抖著睜開眼。眼前是父親寬闊的後背。他像一座山,穩穩地擋在自己身前。
“爸爸?”她小聲地喚道,聲音裡帶著哭腔。周江一緩緩放下自己揮出的手。他甚至沒回頭看女兒,一雙眼睛,如同寒潭,死死鎖在對面的陸清漓身上。陸清漓整個人都懵了。
她不敢置信地捂著自己火辣辣的左臉。那裡,一個清晰的五指印正在迅速浮現。她……被打懵了?從小到大,別說被人打,就是一句重話都沒聽過的陸大小姐。
竟然在自己最熟悉的地盤。被一個穿著窮酸的男人,狠狠地扇了一個耳光?劇烈的疼痛和羞辱感,讓她的大腦瞬間宕機。幾秒鐘後,她才反應過來,尖叫出聲。
“你……你竟敢打我?”她的聲音因為憤怒和震驚而變得尖銳扭曲。“你知不知道我是誰?你知不知道我爹是誰?”這是她無往不利的護身符。
在江寧市,只要報出陸氏集團和她爹陸天雄的名字。就沒有人敢不給她面子。
然而,她引以為傲的身份,在周江一面前,似乎一文不值。
周江一的眼神沒有一絲一毫的波動,冷得像冰。
“我不管你爹是誰。”他的聲音不高,一字一句砸在陸清漓的心上。“誰都不能動我女兒,一根頭髮都不行。”說完,他向前踏了一步。
僅僅是一步。一股無法形容的恐怖氣息,從他身上轟然爆發!那不是單純的憤怒,而是一種真正經歷過屍山血海。從骨子裡透出來的……
殺氣!一瞬間,整個迴廊的空氣都被抽空了。溫度驟降,連燈籠的光都似乎變得陰冷。悠揚的古箏聲消失被一隻無形的手掐斷,萬籟俱寂。
旁邊的服務員臉色慘白,幾乎要站立不住。而首當其衝的陸清漓,感受最為真切。她感覺自己被扔進了冰冷的深淵,被一頭洪荒兇獸死死盯住。
對方的眼神告訴她,他不是在開玩笑。他真的……會殺了自己!
“滾。”周江一從喉嚨裡擠出一個字。“再讓我知道你在學校裡欺負寧寧……”他頓了頓,嘴角咧開一個殘酷的弧度,露出一口白牙。“我就宰了你。”陸清漓大腦一片空白,恐懼像潮水一樣淹沒了她的理智。
學校裡那些小打小鬧、言語霸凌。在眼前這種純粹的。以生命為賭注的恐懼面前,脆弱得像一張紙。
“啊!”她再也承受不住這種壓力,發出一聲短促的尖叫,雙腿一軟,整個人癱倒在地。她身後的那兩個跟班,早就嚇傻了。
她們看著自家大姐頭狼狽地倒在地上,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去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