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周江一那雙毫無感情的眼睛盯著他。
讓他把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他毫不懷疑，只要自己說錯一個字，下場就是骨斷筋折。
“是……是……陸……陸氏集團……”高德的聲音帶著哭腔。
他努力控制著自己的身體，不讓自己因為恐懼而徹底癱軟。
“陸氏？”周江一的眉頭幾不可察地挑了一下。
這個名字，他又聽到了。
像一張無形的大網，似乎正慢慢向他收攏。
自己生病。女兒被黃毛拐帶。現在，連高德這個地頭蛇，背後也是陸氏。
呵，有意思。
周江一心中冷笑，面上卻不露分毫。他稍微調整了一下蹲姿。
“第二個問題，為什麼要針對周江一！”
“周……周江一？”高德猛地抬起頭，佈滿血絲的眼睛裡佈滿了極致的恐懼。
怎麼會是他？！
“你……你……你是周江一？！”難怪……難怪他不要錢，不要任何東西。
周江一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或者說，高德的反應已經給了他答案。
看來，自己“被針對”的事情。高德是知情的，甚至可能參與其中。
這就夠了。就在這時——“咚咚咚！”急促而沉重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來。
伴隨著雜亂的呼喊。
“快！老大就在裡邊！”
“媽的，把門給我撞開！”聲音很近，就在門口。
高德渾濁的眼睛裡瞬間爆發出一點求生的光芒。
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他張了張嘴，想要求救。
周江一的眼神微微一動。
“看來，我們的遊戲不得不提前結束了。”他的語氣平靜，彷彿外面那些即將破門而入的人，不過是幾隻蒼蠅。
他好整以暇地看了一眼高德。“那麼，抱歉了。”周江一的聲音輕飄飄的，卻帶著濃重的血腥味。
“沒能做完遊戲的代價……”他頓了頓，欣賞著高德眼中剛剛燃起的希望之火迅速被吞噬的模樣。
“……只有死。”話音未落，周江一那隻戴著戰術手套的右手，看似隨意地抬起。
輕輕地，落在了高德的頭頂。高德的瞳孔驟然收縮到針尖大小。
“咔嚓！”一聲牙酸的輕響。像是熟透的西瓜被一巴掌拍裂。
高德的整個腦袋，在自己都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
已經塌陷下去了一塊。紅的，白的，瞬間從他的七竅中湧出。
他的身體猛地抽搐了一下。隨即像一灘爛泥一樣癱軟下去。
眼睛瞪得大大的。
他到死也沒明白，為什麼那個曾經在他眼中如螻蟻一般的礦工。
會突然變成如此恐怖的存在。周江一緩緩收回手，手套上甚至沒有沾染上太多汙穢。
他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地上已經死得不能再死的高德。
“砰！”一聲巨響。
那扇厚重的實木大門，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從外面狠狠撞擊。
發出一聲不堪重負的呻吟。門框劇烈晃動，木屑紛飛。
顯然，外面的人已經開始強行破門了。
周江一甚至能聽到門外那些人粗重的喘息和叫罵聲。
“再來一下！用力！”
“媽的，這門真他奶奶的結實！”周江一連頭都沒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