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沒多大一會兒,大概是嫌燈光刺眼,陸景承拿手背擋住了眼睛,不滿地嘟囔道:“關燈。”
謝聽晚一愣,隨即抬手將床頭燈暗滅。
她怕黑,晚上習慣留一盞燈睡,不過眼下身邊躺著陸景承,無邊無際的黑暗與她而言好像沒那麼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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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微明,這片老舊的居民區便熱鬧起來。
孩子們互相追逐打鬧,在家閒來無事的大爺大媽則聚在樹蔭下談天說地,間或伴隨著幾句爭執拌嘴。
謝聽晚的房子在二樓,即使門窗緊閉,那些嘈雜的聲音依舊無孔不入地傳了進來。
外面雖已天光大亮,但臥室內此時一片昏暗,光線被厚重的窗簾遮了個嚴嚴實實。
陸景承被外面的動靜吵醒,皺了皺眉,直接將被子蒙過頭頂。
正當他打算繼續睡時,忽覺有些不太對勁,隨即警覺地睜開了眼。
這裡並不是他位於市中心的大平層,也不是太平山的陸家老宅。
而是一個十分狹小陌生的臥室,看起來跟一個大號老鼠洞沒什麼區別。
陸景承手臂被什麼東西壓著,他反射性摸了摸,觸手是一片細膩滑嫩的肌膚。
掀開被子一看,自己懷裡赫然躺著一個女人。
兩人都沒穿衣服,身體緊緊相貼,姿態甚是親密。
陸景承活了二十多年,從未與人同床共枕過,眼前這場景不可謂不驚悚,他猛地抽出胳膊,直接將人一把推開。
他用的力道極大,謝聽晚本就睡在床邊,隨著這股力道襲來,竟直接跌落下床,後腦勺砰的一聲磕在了床頭櫃上。
從睡夢中被生生疼醒,謝聽晚捂著後腦勺從地上坐起來,還不知發生了什麼。
一睜眼就看到陸景承坐在床上,正一臉陰沉地看著自己。
她還以為自己是不小心滾下了床,晃了晃有些昏沉的腦袋,下意識朝對方笑了笑。
“陸總,你醒了?”
陸景承質問道:“謝聽晚?你怎麼會在這裡,這裡是哪裡?”
謝聽晚見對方嘴唇開合,不知在說著什麼,趕忙將放在床頭櫃的助聽器戴上。
“你說什麼?”
陸景承不耐煩地將問題又重複了一遍。
“這裡是我家,陸總你昨晚是自己過來的。”
“怎麼可能?!”
他吃飽了撐的,沒事來這破地方。
謝聽晚沒想到對方睡了一覺,竟把昨晚的事忘了個一乾二淨,連忙解釋道:“昨晚是你給我打電話,我一開門你就在外面了,不信你可以看通話記錄。”
陸景承揉了揉有些發脹的太陽穴,回憶起昨晚發生的事。
他酒量一般,因此很少喝酒。
不過以他的身份,就算是碰上退不掉的應酬,也沒人敢讓他喝。
只是昨晚大伯陸之榮回來,晚上吃飯時,陸景承被對方灌了不少酒,離開飯店時,已經醉得不行了。
本來司機應該送他回家的,只是最後不知道怎麼回事,竟把他送來了謝聽晚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