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手術床上方的無影燈開啟,刺目的燈光照得人睜不開眼睛。
褲子脫下,雙腿岔開。
謝聽晚以一種極其羞恥的姿勢躺在手術床上。
片刻後,她感覺到手腕傳來一陣輕微的刺痛感,隨著麻醉的推入,整個人漸漸失去意識。
閉眼前,一滴淚水自眼角無聲滑落。
謝聽晚做了一個夢,夢中的場景很陌生。
她被關在一個擠滿人、狹小逼仄的船艙內,空氣中瀰漫著腥臭刺鼻的味道,稀薄的氧氣根本不足以維持正常呼吸。
很快周圍數不清的哭泣聲由強變弱,最後徹底安靜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就在艙門即將開啟之際,她被人叫醒了。
叫醒她的是護士,對方貼心地問她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的。
麻醉還未完全失效,謝聽晚反應有些慢,過了片刻才微不可查地搖了搖頭。
護士替她穿好褲子,扶到了床邊的輪椅上。
回到病房躺了大概半個小時,謝聽晚意識徹底清醒,下床換上了自己的衣服。
中午護士送來了飯,她吃完以後嚴衡就來接她去機場了。
曼城所有事情已經處理完畢,本來今天一早就該回去的,但是因為謝聽晚的手術,這才延遲到了下午。
陸景承大概是真的很討厭這個孩子,昨晚剛剛得知訊息,今天就迫不及待地將他打掉,甚至不願等到回國。
到達機場後,工作人員領著他們到了私人飛機的專屬候機室。
進去的時候陸景承正在通電話,看到她只瞥了一眼,便收回了視線。
原本在打遊戲的謝聽晨立馬迎了過來,剛想開口說話,就被謝聽晚制止了,她手指了指陸景承,示意有人在通電話,先不要講話。
兩人在沙發上坐下,等陸景承掛了電話,謝聽晨便迫不及待地問道:“姐,你昨天去哪裡了?晚上也沒回來,我都快擔心死了。”
“我昨天去了寺廟,求了串佛珠,說是保平安的。”
謝聽晚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梨花木的手串,戴在了謝聽晨手腕上,臉上帶著溫柔的笑,“希望小晨永遠平平安安,長命百歲。”
這條手串是昨天和她一同唸經的老僧人送的,對方說她日後命中有大劫,手串可以保平安。
謝聽晚不信這些,但若真有神佛庇佑,她更希望自己唯一的親人永遠平安喜樂。
收到禮物的謝聽晨開心的不行,一直襬弄著手裡的手串。
本以為此次曼城之行,自己會失去一切,可現在不止沒事,謝聽晚還送了他禮物。
他對那個所謂的生父毫無感情,唯有身邊之人才是他畢生所求。
謝聽晚從進來就沒有看過陸景承一眼,只專心陪著謝聽晨。
“熱水要嗎?”
“可樂不可以,太冰了。”
“中午吃藥了嗎?”
“手機?回去就買,我不太懂,到時候咱們一起去看看。”
......
兩人說話聲音並不算太大,可陸景承卻莫名有些煩躁,螢幕上的字一個也看不進去。
他將手機螢幕反覆解鎖又鎖住,最後實在受不了,“閉嘴,吵死了!”
喋喋不休的姐弟倆瞬間不再說話了。
隨即嚴衡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陸景承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
嚴衡:“……”
來電人是阮靈,她此時就在航站樓,想要過來送機。
陸景承想了想,同意了。
阮靈不是一個人來的,身後的助理還牽著一個小女孩。
謝聽晚定睛一看,對方正是前幾天自己在公寓樓下遇到,後來在貧民窟分開的那個小女孩。
她連忙走過去,蹲下身子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