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如今造假手段層出不窮,有製造古幣、瓷器等古董販賣的,也有製造假皮、假參的,更別說動物骨頭了,只需用樹脂就能造的很逼真,使外行人分不清真假,而有編制的工作人員,手段更是百花繚亂,他們能將成團的竹簡復原,也能將古畫修復,區區虎皮、虎骨自然不在話下。
標本館的後院中,眾人費勁巴拉的將虎身拖入測重量的秤上,雖說已經開膛破肚,但重量並沒減輕多少。
待上秤之後,王主任瞅著秤桿說道:“527斤,內臟都取出來了?”
“嗯吶,虎膽也拿過來了。”
王主任笑著點頭:“好,虎膽給你單獨算價,這一身肉和骨頭,你想咋整?我是一塊估個價啊,還是各賣各的?如果各賣各的,這身虎皮肯定得掉價……”
“咋合適咋來唄,大爺還能坑我啊?”
“哈哈哈,這話舒坦!!那就聽我的,直接估個價吧,這麼整方便,省著再扒皮了。”
“成!”
劉會計說道:“價格不能給低了吧,這可是咱們市第一頭老虎標本,而且它還傷了人,屬於是有故事的。等到時候展覽的時候,還得給它寫明咋死的呢。”
“我能給低了麼?你也不尋思尋思……但這玩應沒有市場價,我之前跟省裡的人嘮過,他說一張完整虎皮約莫得有1萬5左右,這張虎皮差點意思,連著肉帶骨頭、虎鞭啥的,攏共能給到2萬3……咋樣?二寧。”
徐寧拍手笑說:“大爺說啥是啥!正經沒少給!”
王主任擺手:“我也不知道啥價,全是估摸出來的,你要是拿少了,回頭再跟我說,我自個掏腰包給你補。”
“誒媽呀,大爺,快拉倒吧,如果我三十年後再找你,那時候一張虎皮就能買兩百萬,你還能給我補兩百萬啊……”
“哈哈哈,這小子拿話點我呢。”
王主任咧嘴指著徐寧,轉頭對著劉會計笑道。
劉會計記錄著資料,說:“虎皮按照1萬2,肉和骨頭就是1萬1唄?去掉虎皮30斤,平均每斤骨肉22塊錢?”
“誒呦,你這算的挺快啊,那你說咋整?”
“給這麼個整數有點不好記錄,往零散了整吧,按照每斤25塊錢得了,497斤乘以25得12425塊錢,加上皮的價格,攏共就是24425……”
“妥!那就這麼算,這麼整行不?二寧。”
徐寧能說啥,便拍手道:“太行了!那啥,虎子快把車裡的酒壺取來,給大爺和三舅帶的虎血酒都忘了,啥記性啊?”
“誒媽呀,咋還有虎血酒啊?”王主任驚呼。
“當時我們拎著酒壺去的,把它整死之後,順便就接了點。”
徐寧接過王虎遞來的兩個行軍水壺,笑說:“沒多少玩應,你們嚐嚐啥味。”
“那我就不客套了,這可是好東西!虎膽不是拿來了麼,擱哪呢?”
徐寧從內兜取出小布兜遞給王主任,他將行軍水壺掛在肩膀,將虎膽從布兜裡掐了出來,仔細打量一番,皺眉道:“膽汁咋就這麼點啊?”
徐寧解釋道:“這頭虎不是撲死人了麼,我尋思得將整頭送到市裡局子做檢驗呢,就沒擱山裡邊開膛,哪成想回了家之後,我三叔才說把腸子和肚子送到市裡就行,其他零部件全都送到這!”
“啊,我說以你的經驗不能出錯麼……這顆虎膽可惜了,如果膽汁再飽滿點就好了,現在只能給個6000塊錢。”
沒等徐寧點頭,劉會計就記錄在本子上,說道:“那攏共就是30425塊錢。你們幾個人分股啊?”
徐寧愣了愣道:“九個人。”
王主任說:“老劉給個好數。”
“那就30492,你們每個人正好能分3388……”
“誒呀,多謝三舅!你瞅這事整的。”
“客套啥,這頭虎是咱們標本館第一個鎮館之寶,意義就不一樣,再說它身上有故事啊。”
“哈哈,必須地!那我詳細說說這頭惡虎害人的經過?”
“成!咱們進屋再嘮,我得讓寫稿子的人過來聽聽,老劉去算賬啊?”
劉會計說:“這麼多錢,咱短時間肯定拿不出來,二寧,能緩兩天不?”
“能啊,我們都不著急用,啥時候給都行。”
“等個四五天吧,這批款得跟上邊申請。”
王主任招手:“走,先進屋,喝點茶水歇會。你三叔待會過來麼?”
“他不過來,他去市局辦事了,我們待會去找他。”
“啊,那別耽誤他辦事,咱也快點嘮……”
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王主任喊過來一個二十郎當歲的小夥,這小夥是今年剛大學畢業,文筆相當之硬,深受王主任的喜愛。
徐寧等人三言兩語將惡虎撲人的事說完,又簡單闡述一遍他們是如何獵虎的,期間碰到了何種危險,儘可能將這故事敘述的飽滿一些。
隨即,王主任和劉會計親自送徐寧等人出了門,三人鑽進兩臺車裡朝著他倆揮揮手,便朝著城東的修理鋪駛去。
先前楊玉生說讓徐寧辦完事直接去燕賓飯店,並沒讓他去市局,徐寧也是為了矇混老王和老劉才如此說罷了。
抵達修理鋪,徐寧轉頭就瞅見王彪和劉天恩、黃林正在修理摩托,準確的說不是修理,而是重新翻修!輪胎和發動機、電線、螺絲等東西井井有條的擺在木頭箱裡,防止丟失或安裝錯了型號。
“誒媽呀!二哥!我滴媽,你們咋過來啦?想我啦……”
徐寧將狂奔而來、滿身是油泥的王彪推搡到一旁,道:“你身上老埋汰了,別往我跟前湊。”
“二哥,咋見著我不親了呢。”
王虎上前踢一腳,道:“趕緊幹活得了!”
這時,老金從屋內走了出來,他身上也是埋裡埋汰的,手上全是黑色機油,瞅見徐寧等人笑著打聲招呼。
“啥時候過來的啊?”
“剛到不大會,這不是我家那臺老東風有異響麼,就尋思開過來讓你瞅瞅。”
“行,你們先進屋,我去瞅一眼。”
徐寧擺手:“先不進屋了,我們還有點別的事。”
他從王虎手裡接過行軍水壺遞過去,說道:“這裡邊是虎血酒,就給你拿了半壺,你嚐嚐啥味。千萬別多喝,這玩應勁老大了,昨晚我爸就喝不到一兩,一宿沒睡著覺!”
“啥?虎血酒……誒媽,擱哪整的這好東西啊?”
老金原本想伸手接下,但停頓半秒就從旁邊拽過來一片報紙將水壺包了起來。
“昨個擱山裡打了頭虎,這不是送到標本館了麼。”
“我艹!誒媽呀,二哥,你整死頭虎?”劉天恩驚愕道。
王彪拍著巴掌:“老尿性啦,不愧是我二哥!”
“你們幹完活了?趕緊整,今個不把這臺摩托車裝好,晚間不許吃飯!”
老金拿出嚴肅目光,嚇的仨人一哆嗦,連忙抄起地上的板子和螺絲刀繼續幹起活來。
徐寧笑道:“就得收拾他們,要不然三天兩頭上房揭瓦。”
“他仨都挺聰明,我基本教一遍就會了,就是不太熟悉,多幹點活就好了。”
徐寧說:“那就先把車扔這,我們還有點別的事,明個約上老錢和我斌哥一塊吃頓飯啊?”“行啊!你明兒不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