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書

第59章 崖底事

其實他在那大繭中便已經清醒了過來,見得了那堆成一座小山般的木材與在潭水邊一臉愁悶的上官玄清,葉枯頓時便明白了這姑娘在想些什麼,只是不知道她為何想於此地搭建屋舍做這久居之事。

那神秘的老人雖然能以無上手段重塑了葉枯被罡風颳的血肉模糊的肉身,又以生靈圖景中的生機治癒了大部分傷勢,可他將已死的勢龍強行喚醒所留下的道傷,那老人好似全然沒注意到一般,絲毫沒有著手助他一臂之力的意思。

說是葉枯喚醒已死勢龍,倒不如說是那一道無形無質,不可捉摸的孽氣借葉枯身軀為引,強行壓榨出了勢龍的最後一點生機,如此方才有了他與上官玄清馭勢龍橫渡一事。

好在他身上的道傷也只是最粗淺的一層,乃是“勢”所留,遠遠及不上天道那一無上層次,以葉枯的手段要治好也是不難的。

女孩家的心思,葉枯有哪裡能夠盡數猜得,如今他上得岸來,便也沒做多想,只想著遂了上官玄清的心願就是好的。

他虛手一引,那一塊塊粗胚似的上佳木料便被一道道如細絲般的玄氣裹了進去,玄氣交錯間幾下便將其切割成了大大小小、形態不一木料,分門別類的聚好了堆。

這凝氣成絲的手段是修士對自身真氣掌握極高明的表現,有修士雖然修得化神之境,一身真氣如汪洋般不見其底,卻不見得能將每一分每一毫的真氣都做到如臂使指,出手間只求大開大合氣勢不凡,卻萬萬做不到這凝氣成絲之事。

修成劍意之輩如何能憑得手中三尺青鋒做到無堅不摧、無物不斬,便是以弱搏強也多有聽聞,他們的倚仗之一未嘗不是那在劍意驅使下將鋒銳之意凝練到了極致的劍氣,以點破面,縱使有通天巨牆攔於身前,一劍斬去便可斬出一道缺口,僅容那劍客一人往來。

葉枯默默觀想出一幅屋舍構造的圖譜來,按部就班,只見得那一方方造形態各異的木料忽起忽落,聽得砰砰咚咚、噼裡哐啷一陣亂響,不消片刻便是兩座外形看去便極愜意的木屋落了地。

上官玄清霍地站起身來,也未說一個謝字,星輝一閃,身形便入了其中一座木屋中,背對著葉枯撫出一掌,吱吱呀呀的將那扇門,那幾扇窗都給砰砰砰地閉了下去。

那地上的青鱗蛇初時還奇怪這水中大繭中為何突兀蹦出一個男子來,又聞得一陣哐當乒乓的響聲便見到兩座木屋拔地而起,雖不及自己所畫的那座宮殿那樣宏偉,那樣氣勢磅礴,卻於精巧一詞上別具了些匠心,當下再聽得那砰砰幾聲連響,就又轉而疑惑自己這新認得主人為何有些嗔怒。

其實這青鱗蛇的心思很是簡單,它常年居於山間,哪裡懂什麼精巧,只是覺得這屋舍看上起比自己往日居住的洞窟還要好上許多,也想的是得了東西就應該是高高興興的,斷不會是這般情景。

畜生精怪之流到底是不如人心通透,若是再給這青鱗蛇百年的苦修功夫,就應當是如二三十年歲的常人般懂得七情六慾,世故人情了。

葉枯也沒心思去琢磨,方才無意間瞥見了地上這青鱗蛇,以他的見識自然看得出這七尺蛇並非異種之後卻修了些道行開了靈智,正有些奇怪,這一低頭便見著了那青蛇旁被潭水濺的有些不成模樣的圖畫,心道:“這青鱗蛇有這般機緣,又歪歪扭扭地畫出這幅圖畫,只怕兩者間有些淵源才是。”

就是這片刻的功夫,上官玄清就從那間木屋中走了出來,也不管葉枯,對著地上青鱗蛇冷冷地說道:“你就在這片山崖底活動便好,另一間屋子可作個遮風擋雨的地方,只是時不時會有人來打擾,你要多擔待些,切不可傷了這人。”

青鱗蛇一聽只嘶嘶吐信,是連忙應承了下來,不敢對這女主人的吩咐有分毫怠慢。

這時,兩人一蛇所處的山崖之底突然一陣搖動,一線天穹上傳來陣陣巨響,那一塊墨色的鉛雲連帶著深藍色的夜幕被撕開了,雷光閃,碧霞動,黑雲摧,似是有三方人馬在交手。

上官玄清將方才的是一五一十的講予葉枯聽了,後者仰頭望了望變幻無定的天色,見得那般風雲變色的模樣,搖了搖頭,道:“別人的恩恩怨怨與我們何干,我們還是莫要管這些閒事為好。”

葉枯眼下當務之急是著手醫治體內被“勢”留下的道傷,若是拖得久了留下暗疾將是修道路上很大的阻礙。

“也好。”

「第二更,最近好慘淡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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