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上韞濃

第8章 前來索命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好幾日,元韞濃每天盡是投餵裴令儀,然後睡到要歸家才醒。

今日倒是不同尋常,元韞濃在夢裡就已經是一片水深火熱。

前世惠帝愈發昏庸暴戾,到了後頭開始尋仙問道,妄想能夠長生不老,寵幸幾個不知所謂的方士,砍了一大片諫言的大臣。

朝堂之上,怨聲載道,人人自危,無一不是怕惠帝發狂殺到自己家的。

吏治腐敗,賦役繁重,賞罰不均,朝局動盪。

皇帝駕馭不住底下那些人,四地世家軍閥割據混戰,曾臣服的外邦也紛紛想入主南朝。

滾滾當道的不是奴顏婢膝者便是狗行狼心者,僭臣奸佞專權。

保皇派中,不少人倒戈向了三皇子慕湖舟,沈川也是其一。

那時候元韞濃已經嫁成了沈川,和沈川相敬如賓。

像沈川和慕水妃這種人,即便是姻緣之人並非心中所愛,也不會虧待對方。

更何況沈家和元家是世交,沈川和元韞濃自幼相識,他把元韞濃當成妹妹憐愛。

世家大族喜好風雅,正值春闈放榜,是各家拉攏寒門出身的新科進士之際,也是士族往來更為頻繁的時候。

這時的宴會滔滔不絕,往來走動,元韞濃只以為是參加了一個文會,同沈川一起。

原本一切都很正常,美酒珍饈值萬錢,才子佳貌人話姻緣,權貴文人闊談高論。

一個典型得不能再典型的文會。

沈川正和人應酬,在慕湖舟那處。

元韞濃身邊坐著的鄭女幼鄭六娘,正是這文會的主人家。

元韞濃同她是手帕交。

“我父親辦這場文會,也是為我看郎婿。”鄭女幼說,“先前你家送來婚宴帖子,險些給他急上火。”

元韞濃頗為詫異,“鄭伯父急什麼?”

“自然是因著你比我年歲小,卻早早配了個金玉良緣,他又找不到最合適的女婿。”鄭女幼撇了撇嘴,“搞得我有多恨嫁似的,又不是養不起女兒。”

自然是因為在鄭伯父眼裡,女兒的婚姻極具價值。

鄭女幼難過的地方正是因為處處可以感知到的不公正,偏偏她必須嚥下這個不公正,哪怕劃拉得嗓子血糊糊的。

偏偏家族待她不薄,叫她不能反抗,也無力反抗。

元韞濃拍了拍鄭女幼的手背,以示安慰。

她正欲說點什麼,卻見鄭家家僕神色倉惶地跑來,在鄭女幼耳邊說了幾句。

鄭女幼神色一變。

“怎麼了?”元韞濃有了種不祥的預感,壓低了聲音問。

鄭女幼低聲說:“一會你尋個由頭,叫上沈川馬上走,後院的井裡發現了我父親部曲的屍體,怕是要出事了。”

他們這些人自幼浸潤權術相鬥,在京城這種吃人不吐骨頭的狼虎窩,掉塊木頭砸死都是士大夫的富貴場長大,自然對風波來臨的前兆異常敏感。

只是鄭女幼說的這個一會還沒來,話剛說完,事情就已經不對了。

一群身著黑衣、面蒙黑巾的死士如同鬼魅般從四面八方湧入。

這群死士訓練有素,身手矯健,目標明確就是幾個達官顯貴和文人墨客。

第一個倒下的是滿臉驚懼的京兆尹,第一反應就是往桌子底下爬,被死士揪著後領子一把拽了出來,抹了脖子。

鮮血汩汩染紅了一片,一時間血光四濺,賓客四處奔逃,尖叫聲、呼喊聲交織一片。

護衛們匆忙趕來護主,慕湖舟的暗衛將慕湖舟團團圍住。

沈川拔劍,對上死士的利刃。

鄭女幼臉色一片慘白,慌忙推著元韞濃肩膀,“走走走!快走快走!”

小滿是武婢,忙護著主子往安全處走。

元韞濃也沒想留著。

天大地大,她命最大。

本想著趁亂逃走,沒想到立刻就被人抓住了。

鄭女幼嚇得魂飛魄散,“四娘!”

小滿不是那出手的死士的對手,元韞濃也是意想不到。

畢竟霜降是惠貞長公主挑的,性子穩重,做事周全。

小滿則是元徹回擇中的元家暗衛,放在元韞濃身邊保護她。

元徹回挑中小滿的一個原因,在於小滿很能打。

但是小滿居然打不過?

元韞濃越看越覺得抓自己的這個死士有些眼熟。

“沈大人,好好看清楚這是誰。”死士把元韞濃推到身前,扳著她的臉面向沈川。

沈川臉色大變,“韞濃!”

慕湖舟神情凝重,抬手示意護衛們止干戈。

“沈大哥……”元韞濃的表情幾經變化。

她都沒想到自己能背成這樣,都沒想逗留,悄悄遛走都能被認出來逮住了。

倒黴催的,憑什麼衝著慕湖舟的刺殺,要抓她?

“真是郎君有情,妾有意啊。”死士嘖嘖稱奇。

他把刀架在元韞濃脖頸上比劃,“喬木世家元四娘,沈大人的妻子,三皇子的表妹,南朝的朝榮郡主。好尊貴的身份啊,真是有用的人質。”

“有什麼大可以衝著本宮來,不必為難表妹。”慕湖舟蹙眉。

死士笑了笑,“二位若是還要一個活著的郡主,最好按我說的做,我們今日之行的目的並非幾位。”

此話一出,幾人都愣了愣。

不是衝著三皇子來的,那是衝著誰?

滿堂權貴太多,一時間還真無法鎖定。

“你想要什麼?”慕湖舟定了定心神。

那死士還怪有禮貌的,“那便請二位放下武器,驅散身邊守衛,先且安分一些吧。”

沈川和慕湖舟只能照做。

那死士竟也守約,一把將元韞濃朝沈川那邊推去,“郡主走吧。”

沈川忙上前接住元韞濃,低頭看她是否受傷,“韞濃!可有傷著?”

元韞濃搖了搖頭,沈川才鬆了口氣。

那死士居然當著扯下了面罩。

看清那張臉,元韞濃睜大了眼睛,裴九?

死士們全部畢恭畢敬地朝向一個位置,一個人越眾而出,掀開黑色兜帽。

那張空谷幽蘭般充斥著死氣的漂亮面孔暴露在眾人的視線裡。

眾人俱驚。

裴令儀?

只有元韞濃心如死灰。

太好了,是裴令儀,我們都完蛋啦!

就按照之前裴令儀那活法,在座眾人對他那態度,他不把他們都活剮了元韞濃都覺得他慈悲為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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