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元韞濃迷得五迷三道的孫鵑紈來稟報了元韞濃打算回別莊的事情之後,裴令儀一面不捨,一面開始著手準備。
等到萬事俱備,裴令儀送元韞濃到了北州邊境,再讓孫鵑紈送元韞濃前往別莊。
“等我回京。”裴令儀這麼說了以後,就帶兵離開。
孫鵑紈盡職盡責地送元韞濃路過錦州,見了元徹回一面。
元徹回拉著元韞濃上看下看,心酸無比。
愣是留了元韞濃三天,元徹回才千叮嚀萬囑咐地放元韞濃去別莊。
把元韞濃送到別莊之後,留下看守的衛兵,孫鵑紈就要趕回北州去覆命。
霜降和小滿一直都留在別莊等元韞濃回來,知道元韞濃還受了傷更是驚慌失色。
但好在元韞濃傷是養得差不多了,只是病還沒好。
元韞濃從霜降那裡知道了靖州目前的情況已經穩定得差不多了,只剩一些收尾工作。
估計過不了多久,慕湖舟就會接元韞濃回靖州。
等到事情徹底結束,就可以回京了。
元韞濃也徹底沒等多久,在別莊待了幾日,慕湖舟就來接人了。
“臉色怎麼那麼蒼白?”慕湖舟一見元韞濃就發覺了不對。
元韞濃說謊不打草稿,“在別莊有些水土不服,一直病著,也沒個辦法。”
慕湖舟擰眉,牽著元韞濃上了馬車,“待到了靖州,我去尋個大夫再好好看看。”
“那也不必,先前來的大夫開了藥,我吃著挺好的。”元韞濃婉拒了。
難道請個大夫來揭穿她受了傷嗎?
慕湖舟勸了幾句,擰不過元韞濃,只得作罷。
靖州州牧知道慕湖舟把元韞濃這麼個詛咒又接回來了,只覺得天又塌了。
元韞濃果然一回來就開始作妖,作天作地,作福作威,整得靖州州牧苦不堪言。
如今收尾正是缺錢的時候,元韞濃就明裡暗裡都攛掇著他身為州牧,需要以身作則,讓他領著靖州大大小小的官員出手捐款。
他不好拒絕,剛應下來,還沒個聲呢,元韞濃就擅自替他做主,直接搬空了他的錢庫。
靖州州牧在元韞濃的壓迫之下苦苦熬了半個月,慕湖舟和元韞濃可算是處理完了事情,要走了。
他恨不得放鞭炮歡慶元韞濃回京,現下好不容易這個瘟神要打道回府了,他都快壓不住嘴角的笑意。
“州牧大人,承蒙這些時候的照顧,我們回京後你要多加保重。”元韞濃微笑著看向笑得見牙不見眼的州牧。
“好好好,保重保重,三皇子和郡主一路上也需多加保重啊。”州牧努力壓下笑,試圖擠一些眼淚出來。
“我們這一走,州牧不會思念我們吧?畢竟這偌大的州牧府也沒個妻妾兒女的,我們走了,誰還會理睬州牧死活呢?”元韞濃故作驚訝,“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怎麼會?我們走了,州牧這裡怕是會冷清許多呢。”慕湖舟握著元韞濃的手,溫聲細語道。
他又安慰:“不過濃濃也不必太掛懷了,州牧雖是孤家寡人,孤苦伶仃的,但是平日裡還是很忙的,不會有空關注這些。”
靖州州牧懷疑慕湖舟在暗諷他,但是一看慕湖舟這一副清風徐來的模樣,又不禁懷疑自己是否多心了。
元韞濃恍然大悟般道:“原來如此啊。”
慕湖舟和元韞濃這兩個人回回看似熨帖,實則陰陽怪氣。
“哈、哈哈,三皇子和郡主不必在意,快些上路吧,耽誤了時辰可就不好了。”州牧僵硬地催促二人。
“無妨,州牧,你我很快就會重逢的。”元韞濃笑容溫和。
元韞濃這客套話卻讓州牧莫名瘮得慌。
什麼叫很快就會重逢的?怎麼突然就有種不詳的預感呢?
元韞濃自然沒有解釋其中的含義,她跟慕湖舟一塊上了馬車。
元蘊英在前頭騎馬,見狀便領著隊伍出發了。
元韞濃從車窗裡探頭,朝著靖州州牧揮了揮手。
雖然很快就會見面了,因為靖州州牧馬上就會成為秋後問斬的那一批人中的一員。
“戲弄完人家了?”慕湖舟含笑看著元韞濃。
元韞濃坐了回去,“能不能叫你暗衛扮成北涼人或是山匪,再把他的州牧府搶劫了?”
慕湖舟笑了笑,“濃濃,他馬上就會出現在刑場上的,抄家是起碼的,何必急於這一時?”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元韞濃理直氣壯,“將死之人的不義之財,我怎麼不能用?”
“好吧,我派人去。”慕湖舟無奈道。
慕湖舟和元韞濃順利地回到了京華。
岐國公和惠貞長公主心疼女兒
正如答應元韞濃的那樣,慕湖舟覲見惠帝,向惠帝訴說了自己的意願。
惠帝當下並沒有給出回答,但是慕湖舟覺得,父皇或許已經動搖了。
給慕湖舟和慕載物辦的賞花宴在即,慕湖舟年齡漸長卻連一個姬妾都沒有,皇后這些年已經是急上火了。
慕湖舟覺得,如此拖下去,不管他娶什麼皇后都會答應的。
賞花宴前皇后已經做了完全的準備,尤其是在慕湖舟這裡,更是苦口婆心地囑咐了半天要選白翩飛。
慕湖舟想著先斬後奏,為了避免節外生枝,乾脆沒應聲。
兩位皇子的選妃賞花宴,還都是儲君之選,京中貴女們自然是費盡心思。
但實際上大家心裡都有點數。
皇子妃之位,皇后和張貴妃都有自己心裡的人選,幾乎是內定。
她們所求的,大多都是側妃之位。
倘若其中一人來日登上皇位,那她們和背後的家族都是從龍之功,后妃的位置一樣能周旋謀利。
前朝和後宮必然是瓜葛著的,家族之間,同氣連枝。
元韞濃相當直觀,是衝著當皇后去的。
而岐國公和惠貞長公主,也知道她的所謀所求。
一群京中貴女齊聚在繁花似錦邊,笑語嫣然。
這場本該辦在春日的賞花宴,由於慕湖舟和元韞濃一直遠在靖州,所以延遲到了秋末。
因此擺放在這裡的盆栽繁花都來之不易,大多都是菊花。
亭臺樓閣的黃金頂在秋陽下粼粼生輝,像是懸在雲端的明鏡。
元韞濃袖口銀線繡的折枝菊泛著幽冷的薄光,眼神悠遠,世情不入。
鄭女幼百般聊賴地趴在亭子裡的美人靠上,“春天都過了,還能看到這爭奇鬥豔的場面。”
“這不得多虧了我們的兩個皇子嗎?”元韞濃斜倚在美人靠上,掐掉手裡墨荷菊花枯黃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