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異常吧?”元韞濃問。
“郡主放心,目前一切無異。”親衛回稟。
元韞濃稍微放心了一些,轉身進了帳內,但也沒什麼心情用茶點。
“擺桌上吧,我一會吃。”她隨口道。
“是。”女使輕手輕腳地將漆盤擺下,便要離開。
“等等。”元韞濃突然瞥見女使側著的小半張臉,喊住了她。
這人……怎麼那麼眼熟?
女使回過身,抬頭面對元韞濃露出一個笑。
元韞濃瞳孔驟縮。
這是一個熟悉的面孔。
當初北涼人在京城作亂,岐國公府失守,她和裴令儀從密道逃出,卻被蹲守。
那群蹲守的北涼追兵裡,頭目身邊的北涼女人一眼就認出了她和裴令儀的身份和血脈。
這個女使,正是當初的北涼女人!
當初元蘊英領兵趕到剿殺北涼追兵,這個女人居然沒死?
元韞濃還沒做出反應,就突然一片迷濛,緊接著天旋地轉,眼前發黑,失去了意識。
那個女使看著倒在地上的元韞濃,對元韞濃身後撒了迷霧的蒙面人低聲道:“快走,我來拖延時間。”
蒙面人點了一下頭,迅速扛起元韞濃,無聲無息地消失在陰影之中。
“啊,郡主困了嗎?好,奴婢為郡主熄燈。”女使對著除她之外無人的營帳說道。
說著,自顧自吹滅了燈。
她又朝外看了一眼,抬了點聲音說:“郡主放心,奴婢在這裡為郡主守著,不會有賊人進來的。”
帳外的親衛並無察覺異樣。
女使諷刺地笑了一下。
這群親衛難道以為北營糧倉起火,賊子就會大張旗鼓地趁亂從正面殺過來嗎?
有士兵在不停地巡視,這些親衛居然就放心不檢視後邊了。
不過看起來這些親衛也覺得元韞濃不會有什麼危險呢,畢竟誰會放棄糧倉和主帥將領們,去突襲一個手無縛雞之力,且剛到軍營的郡主呢?
他們絲毫沒有發現啊——
朝榮郡主,這個牽制裴令儀最好的人質。
另一頭的撲火忙得不可開交,巡視和警戒在此刻也顯得非常重要。
裴令儀生怕有人趁亂生事,對這方面相當重視。
裴七和裴九親自去盯著莊且,怕他這邊出什麼岔子。
孫鵑紈則是趁機抓細作。
這亂得顧頭不顧尾的時候,抓細作自然有大收穫。
孫鵑紈帶人拎著幾個細作直接現場開審,刑具擺列一排,血淌了一地,慘叫聲連連。
往來巡視和提水撲火計程車兵們聽著淒厲的慘叫行色匆匆,也難免好奇心作祟,悄悄瞥一眼這邊的慘狀。
孫鵑紈往常審訊,都是由著他們喊,聲音有多大就多大,好讓周圍聽到的人都知道,背叛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下場。
但是今時不同往日,如今元韞濃在軍營呢。
孫鵑紈怕他們再叫下去,被元韞濃聽到了,就讓人把他們的嘴都堵上,願意招了再扯開布。
這麼一來一去,顯得他們更慘了。
孫鵑紈沒審出什麼有用的訊息,只知道了重點不在糧倉那裡。
這幾個細作看著也不像是真知道什麼大事的,也只是幾個小嘍囉。
孫鵑紈暗歎自己的審訊手段還是比不上裴令儀,這會這些細作就已經半死不活,問不出話來了。
裴令儀那個活閻王能活剝這些人一層皮,叫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其中一個細作還直接咬舌自盡了,孫鵑紈把人下巴卸下來,也沒來得及制止。
“嘖。”孫鵑紈咂舌。
孫鵑紈肉眼可見的心情不悅,她的部下小聲問:“大人,這怎麼辦?”
“都死透了能怎麼辦?掛外頭去示眾,也好敲打敲打那些心思不純的。”孫鵑紈說。
“大人,那這些呢?”部下看向那些還活著的。
“哦,這些啊。”孫鵑紈斜睨一眼那些已經失去審問價值卻還活著的細作。
她面無表情地拿手帕擦乾淨手上的血,“凌遲。”
“不要啊!求大人恕罪!饒命啊!我、我們再也不敢了!”頓時哭嚎聲一片,更甚之前的慘叫。
“都閉嘴。”孫鵑紈冷聲呵斥。
部下連忙讓人把他們嘴都再堵上。
一時只剩下細作們一把鼻涕一把淚,含著血混著淚的嗚咽聲,還有火把被風吹得呼啦作響的聲音。
孫鵑紈絲毫沒留情,揮手,“拖下去吧。”
立刻有人把幾個細作都拖走。
“把這裡收拾乾淨,被留著血次呼啦的。”孫鵑紈指了指地上的一片慘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