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奇勳剛把那句話丟擲來,我、薛佳靈以及夏甜甜、黃香蘭四個人同時愣住,空氣像被按下暫停鍵,愣了三五秒才憋笑著對望。
“我手頭寬裕,不缺錢。只要你們點頭,我願意出高價,把你們今天撈到的魚全打包。”
見我們神情似笑非笑,他急忙補一句:“真的,價碼隨你們開,我全照付,絕不還價。”
黃香蘭眼底閃著揶揄的光,慢條斯理笑道:“既然誠心這麼足,咱們今天海貨多得消化不了,那就老規矩——現錢現貨,銀貨兩訖。”
“銀貨兩訖?”他下意識重複,臉色瞬間沉得像烏雲。
雖說他家境殷實,可在那場突如其來的海難裡,錢包和卡統統跟著海水漂走。
“別告訴我你現在口袋比臉還乾淨?”
黃香蘭挑起眉,假裝寬厚地說:“要不支票也行,我們人不錯,好說話。”
他的尷尬肉眼可見,猶豫幾秒才訥訥道:“這樣吧,你們知道我爸在稜江市的分量,你們隨便給個數,等我們安全回去,我保證一分不少。”
“安全回去再給?”
黃香蘭冷嗤一聲:“李少,你逗誰呢?口頭支票誰都能開。真要你賴賬,別說找你爸,就算搬你祖宗出來都沒用。”
夏甜甜語氣軟,字字卻戳人:“大家困在同一座荒島,一旦回不去,你吹得天花亂墜都只剩風聲。”
我與薛佳靈交換了個眼神,她輕輕點頭,算是默許。
陳奇勳肯放下面子跑來買魚,側面說明蔣雯雯那隊今兒個顆粒無收。
假若他空手而歸,餓肚子的就不僅僅是他自己,還包括周紅梅和蔣雯雯。
說實話,如果捱餓的只剩陳奇勳和周紅梅,我真不介意看他們自生自滅。
我把四尾肥碩海魚用柔韌水草串好,放在寬大的芭蕉葉上遞過去。
“你回去告訴蔣雯雯,想在那片淺灣收穫多,得提前挖些蟲卵或者蚯蚓做餌,否則收成可憐。”
我看著他,認真宣佈:“這四條魚,算我送你的。”
“白送給我?”他驚得眉頭緊蹙。
“我反對!”
黃香蘭一步跨前,擋住去路,利落奪回魚串。
“這些魚可都是我們泡海水曬太陽費力逮來的,憑什麼便宜他們?”
她衝我皺鼻子埋怨:“關保,蔣雯雯也就罷了,可你想想周紅梅那個刻薄勁兒,以前怎麼擠兌你?我們跟他們已經劃清界限,他們磕著碰著又跟咱們何干?”
她話糙理直,我被噎得一時說不出話。
陳奇勳舔了舔乾澀嘴唇,強笑道:“小姐,這位大哥已經答應給我,你現在又要回去,不是讓他難做人嗎?”
“難做人總好過被當凱子宰。”黃香蘭冷冷頂回。
薛佳靈原本溫和,此刻也沉了臉:“關保好心施捨,你卻還挑撥離間?抱歉,我也不贊成白送。”
夏甜甜用力點頭:“我同意佳靈姐,憑什麼?”
一來一回,我夾在中間騎虎難下。
見三女氣場全開,陳奇勳臉色灰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