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父親,皆不是光風霽月、至情至性的君子,所以還是談利益講得失,最合適。”
“不是自己的路子,以後別瞎往上擠。”
永寧侯怒不可遏:“無論如何,本侯都絕無可能請立裴驚鶴為世子!”
裴桑枝眸光微不可察的閃了閃,嘆息一聲,頗為遺憾:“那便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再排齒序,修葺墳塋,寒食中元享香火祭祀,靈位入祠堂,辦水陸法會,燃長明燈,總是可以的吧?”
永寧侯定定的注視著裴桑枝。
真的,真的很想掐死這個處處跟他作對的孽障!
可恨這個孽障偏生有幾分運道,請來了裴駙馬,又入了榮國公的眼,連御前的小李公公都對她另眼相待。
氣煞他也!
氣煞他也!!
“若不是知道你是我和莊氏所出,單看你這般行徑,我怕是都要疑心,你跟那裴驚鶴才是血脈相連一母同胞!”
裴桑枝失笑:“父親可真能說笑。”
“裴驚鶴在旁人口中,既是赤誠善良的君子,也是胸懷大義的英雄。您覺得,這些錦繡高潔的字眼,哪一個跟我沾邊。”
“只有集父親和莊氏所長,我才能出落的這般陰險涼薄,野心勃勃的想往上爬。”
“父親,您看著我,應該欣慰才是。”
永寧侯眼前發黑,唇齒喉嚨間蔓延的血腥味越來越濃。
裴桑枝:“那我方才的提議,父親意下如何。”
永寧侯身形晃了晃,聲音嘶啞:“依你所言。”
“掌家對牌在你手中,此等小事不必再請示於我。”
他不想再聽到關於裴驚鶴的任何訊息。
“滾!”
“你現在就滾!”
他拿捏不住裴桑枝了。
裴桑枝福了福身:“不耽擱父親的時間了。”
“女兒告退。”
說罷,退後半步,轉身離開。
永寧侯氣的一佛出世,二佛昇天,裴桑枝腳步輕快,眉眼含笑。
不知榮妄收到這份禮物,可會欣然展顏。
像她這般會搭戲臺、會唱戲,還會投其所好的刀刃,打著燈籠都難尋。
榮妄可得好好珍惜她,
畢竟,錯過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說起來,她還是比較喜歡看榮妄這朵穠豔無雙的富貴花,張揚又意氣風發的掛在枝頭。
顰笑嗔怒,皆讓人移不開眼。
是花。
也是天邊豔陽、皎月。
陰謀算計,步步為營,她來做就好。
她會始終記得荒山野嶺上,一襲硃紅錦袍的榮妄。
……
“裴四姑娘。”
“不,以後該喚我裴五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