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摸了屬下的心肺,能把屬下放在您的心尖尖上嗎?”
“您快摸摸~”
無涯身體往前傾了傾,臉上的笑容又欠揍又燦爛,讓人看得恨不得馬上在他得意洋洋的臉上來上一拳。
榮妄黑著臉,咬牙切齒:“滾!”
無涯:“咱們國公爺除了嘴硬哪兒都不硬。”
榮妄驟然抬高聲音,一字一頓:“宴!無!涯!”
無涯見勢不妙,面上笑意倏然斂盡,眨眼間便換作一副肅穆神色,抱拳沉聲道:“國公爺,屬下這就去查個水落石出。”
話音猶在梁間縈繞,身形已如鬼魅般掠出醉月軒。
只餘一縷清風拂過珠簾,珠玉相撞,叮咚作響。
走得快,回來得更快。
那張終日裡陪在榮妄左右,總掛著戲謔笑意的面容,此刻竟罕見地浸滿了緊張之色。
“國公爺,救命啊。”
榮妄蹙眉:“見鬼了?”
無花好奇地探出身去,扶著欄杆向下張望,忽地輕嘖一聲:“對於無涯來說,那人比鬼還可怕。”
榮妄心領神會:“禁軍的宴大統領?”
正說話間,一個氣度不凡的中年男子拾階而上,朝醉月軒行來。
雖生得孔武有力,眉宇間卻自有一股書卷清氣,行走間剛勁中透著儒雅,頗有一股文武雙全的儒將風範。
“啪”的一聲,無涯拍上門,又手忙腳亂地插上門栓,方長長地舒了口氣。
看不見他……
看不見他!
無涯的虔誠祈禱並沒有奏效,中年男子的身影停在了門口。
“宴無涯,是你自己出來,還是我進去?”
聲若洪鐘,清楚地傳了進來。
無涯衝榮妄擠眉弄眼,盼著他能出面應付過去。
榮妄:沒眼看。
真真像是耗子見了貓。
“宴大統領。”榮妄徑直推開門扇,唇角噙著笑意朗聲道。
單看年齡,宴大統領更像是無涯的父輩。
宴大統領聞言抱拳回禮:“榮國公。”
“煩請代我向老夫人問安。”
旋即,目光銳利已掠過榮妄肩頭,落在後面瑟縮如鵪鶉的無涯身上,眸中寒光乍現:“我有要事與你相商。”
“過來。”
語氣裡是濃濃的不容抗拒。
無涯的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斬釘截鐵道:“我是絕不會搬回宴府,與你們一大家子同住的。”
宴大統領的眼神更冷了,不再理會無涯,而是看向榮妄,嘴角浮過一抹淡笑:“這雲霄樓的醉月軒,向來是登高望遠的絕佳之處。老夫雖心嚮往之,卻始終無緣入內。今日不知可否借國公爺的光,討一盞清茶,在這醉月軒中對弈一局?”
姿態謙卑至此,言辭又這般委婉懇切。更何況,已故的宴老太爺與榮老夫人乃是故交,當年兩家往來甚密。這般情面,這般淵源,若斷然回絕,倒顯得榮家目中無人。
榮妄暗自嘆息,終是微微頷首:“既如此,便依宴大統領之意吧。”
茶香嫋嫋。
對面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