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瓜子好像也不大好使。
若是好使,也不會輕信了所謂的血肉做藥去百病的謊言。
瞧著就是個逆來順受的,委實不符合榮妄的喜好。
但……
小徐太醫幽幽的嘆了口氣,從藥箱中拿出金瘡藥,擲了過去:“先止血,待我給裴三郎去熱後,再替你包紮。”
永寧侯:“小徐太醫醫者仁心。”
“請。”
與此同時,永寧侯眼風掠過莊氏,示意莊氏替裴桑枝上藥,
莊氏即刻會意,不敢不從。
攙扶起癱軟在地的裴桑枝,硬生生擠出抹笑:“枝枝,是母親失態了。”
金瘡藥灑在手腕上,裴桑枝眼淚汪汪,疼的顫抖著吸氣。
莊氏心不在焉的想著,裴桑枝是不是克她。
半個時辰,轉瞬即逝。
裴臨允的高熱漸漸退去,也停止了駭人的抽搐。
永寧侯長長的鬆了口氣:“多謝小徐太醫妙手回春。”
小徐太醫似笑非笑,邊用棉帕擦拭著手,邊漫不經心道:“也有裴四姑娘的那碗藥的功勞。”
“對了……”
小徐太醫頓了頓,意味深長:“貴府壽宴上的風波,我略有耳聞,本以為是捕風捉影的無稽之談,當不得真,孰料……”
說著說著,勾唇輕笑,搖了搖頭。
“不過,侯爺有魄力教子,也算亡羊補牢猶未遲也。”
“侯府就按我留下的方子抓藥、煎藥,至多一旬,令郎便可痊癒,但身子骨兒是要弱上一些的。”
永寧侯神情僵硬,再次道謝。
隨後,在永寧侯和莊氏的注視下,小徐太醫神色如常的替裴桑枝清洗傷口、上藥包紮。
“裴四姑娘救令兄之心堅決的很吶。”小徐太醫喟嘆著:“傷口很深,恐有留疤之危。”
嘖。
榮妄一反常態,莫不是換了脾性,竟青睞這種人人可欺還愚蠢心善的小可憐兒。
裴桑枝扯扯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的唇角,聲音輕的像是一股拂過耳際的風:“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三哥痛苦而袖手旁觀。”
“謝過小徐太醫。”
永寧侯捏了捏眉心,笑道“我兒既有割股療親的襟懷和仁善,為父也定不教你這手腕上留下疤痕。”
老天奶啊,終於有了他補救、表現的機會。
否則,他真的擔心外頭的唾沫星子淹死他。
裴桑枝眼睛亮了一瞬,眨眼便善解人意道:“不會讓父親為難嗎?”
“只是添一道疤痕,不打緊的。”
永寧侯忙不迭道:“不為難,不為難。”
小徐太醫見狀,心底悄然瀰漫開一絲怪異感。
總感覺哪裡怪怪的,但是又說不上來。
可能,是裴桑枝怪可憐的,裴侯爺怪愛演的,裴夫人怪暴力的……
永寧侯察覺到小徐太醫飄來飄去,且愈發詭異的視線,小心臟顫了又顫,連忙奉上豐厚的診金,又再三道謝,客客氣氣的送了出去。
“今夜拙荊憂思過甚失了分寸一事,不知小徐太醫能否代為保密,勿要外傳。”
“小徐太醫也知道,侯府近來深陷流言蜚語的漩渦……”
裴桑枝:怕是不能。
不管來的是徐院判,還是小徐太醫,都會成為助她成事的一股東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