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紅衣女鬼雙腿隱隱的在抽搐著著,身子被吊著還扭來扭去。一頭亂糟糟的頭髮把整個臉遮擋住,只能勉強看見鼻子以下的位置。
藉著電筒的光,依稀能看見這女鬼的臉上一片慘白的顏色,白的就好像那種抹牆的白膩子!而那張彷彿紅得像抹上了鮮血的嘴巴,卻緩緩的張開。
慢慢的,一條猩紅的舌頭,就從她嘴裡吐了出來!
陳言盯著她看著,看了兩秒鐘……
忽然,他抬起手來,舉起棍子往前一送!噗!棍子的一頭,直接就捅進了女鬼的嘴巴里!
身後的楚可卿:“…………”
陳言用力一伸棍子,那女鬼彷彿也瞬間愣了一下,隨後用力扭過頭去,努力擺脫棍子,然後再對著陳言就張開嘴巴,一聲淒厲的嘶吼!!那鮮紅的嘴唇之下,赫然露出尖銳的獠牙,而猩紅的舌頭更是像蛇一樣掛了下來……
陳言面無表情,盯著看了一秒鐘後,手裡棍子猛然揮舞!
砰!一棍子就狠狠抽在了那個女鬼的腦袋上!
女鬼被打的腦袋一歪!緩緩的,她才重新再次扭回頭來,再次對陳言張口嘶吼……
砰!陳言跳起來又是一棍!這一棍子,那女鬼的腦袋又歪到了另外一邊,掙扎著彷彿還在努力想把頭轉回來……
砰砰!砰砰砰!
陳言手裡的棍子忽然就揮舞起來!左一棍右一棍的,卯足了力氣往女鬼的腦袋上抽下去!幾棍子後,咔嚓一聲,手裡的木棍斷開!陳言更是不假思索,直接就把木棍斷裂的尖頭,抬手就往女鬼的身上狠狠插了下去!!
“……啊……啊!!!!!!”
這一下,女鬼頓時仰頭髮出了一聲淒厲的尖叫。
陳言卻已經拉著楚可卿快速的後退!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已經在棍子上貼了一張【六陽正氣符】!被棍子的尖頭帶著,連同符紙一起就插進了女鬼的肚子上。
那女鬼的尖叫聲音頓時從淒厲憤怒,變成了慘叫!就看見一團金色的火焰陡然在她的腹部燃燒起來,那火焰飛速蔓延,女鬼身子忽然就脫離了繩子!身子在半空化出一團黑煙,朝著陳言就撲來!陳言冷笑,手裡飛速掐了一個指印,喝道:“律令·破!!”
嗡!一道金光散出,那呼嘯而來的黑煙,陡然盡數消散!!而掛在天花板上的那個紅衣女鬼,在火焰之中掉落在了地上,化作了一片殘骸。
空氣裡殘留著東西焚燒後的氣味,陳言面色平靜的蹲下來,伸手在地上摸了一下,撿起了一個東西,然後在手裡輕輕捏成一團,扔到了地上。
楚可卿面色緊張,走到跟前來低聲道:“前輩?”
“你自己看吧,這個紅衣女鬼……笑話。”陳言撇撇嘴。
楚可卿用電筒照了照地上,然後撿起地上的那半截棍子撥拉了一下,然後臉上也露出奇色來:“是……紙紮的人?”
“嗯。”陳言撇撇嘴:“一個小法術而已,跟我剪紙成人的法術類似,不過對方應該是邪修,方才附體在了這個紙紮的女鬼身上。我那幾棍子,它應該吃了點苦頭。”
說著,他搖頭道:“修為不算高,但小手段不少。”
陳言說著,他看了看左右,重新在牆角的地方那個被自己踹爛的木梯子裡,又找出了一截棍子,手裡揮舞了兩下後,滿意的點了點頭。
“走吧,去三樓!它的鬼打牆被我破掉了。”
·三樓沒有走廊和房間了。
整個三樓,卻是空空的一層,彷彿原本房間牆壁都被拆掉,變成了偌大的空蕩蕩的一層,看起來倒是彷彿顯得很是寬敞。
兩人剛走上樓梯後,就一眼能看見,這三樓的地面上,最醒目的是正中間!黑暗中,隨著手機電筒的光芒照射下,那裡擺放著一件東西,看著似乎是圓形的輪廓,卻足足有半人多高……
楚可卿皺眉:“好像……是一個大罈子?”
“不止。”陳言深吸了口氣,手機在四處晃了晃,就看見這三樓的周圍四面牆角的位置,擺放了一個一個的……
紙紮的人!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上面塗抹了花花綠綠的顏料,只是黑暗中在手電筒的光下看去,就更顯得詭異!陳言眯著眼睛,往前走了兩步,眼睛看著正當中的那個彷彿大罈子一樣的東西。
“喂!”
陳言開口大聲喊了一句。
然後他的目光隨著電筒的光芒,掃過四周牆角對方的那些紙紮人。
“中間那個罈子……是你修煉的祭壇吧?你再不露面,我可把它砸了啊!”
周圍一片寂靜。
陳言冷笑,站在原地對著那個罈子,伸出了一根小拇指……
指劍催發出來,一道元氣射出……
當!!
一聲清脆的聲音,元氣指劍打在那個罈子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音。
陳言心中一動……那東西好像甚是結實,應該不是燒製出來的材料,聽聲音更像是某種金屬?鐵罈子?終於,左側的牆角里,一個紙紮的小人緩緩的動了一下,然後身子僵硬的往前邁了一步。
這紙紮的人看著不高,腦袋上是一根沖天辮,臉上的位置還用顏料塗抹了兩片紅暈,看著彷彿是一個頗為喜慶的男童。
“都是修行之人,本來井水不犯河水才對!兩位為何打上門來,犯我道場?!”
紙紮人上傳來了一個艱澀的聲音。
陳言皺眉道:“當然是來找黃明義的魂魄了,現在還和我裝模作樣的?”
紙紮人男童桀桀笑了笑:“你有些修為道行……你們在樓下喊的名字……是雲宗麼?雲宗這個名字我也聽過。不過你真以為我怕了你麼?”
話音落下後,空蕩蕩的三樓,四周都轉來了悉悉索索的聲音,就看見四周牆角下襬放的那些紙紮人,男女老少,花花綠綠一片,足足有十多個身影,都緩緩的挪動了起來!
“本座可以千變萬化!以一化萬!!今日你們既然進來了!就都留下當我祭壇的養料吧!”
那男童艱澀的聲音帶著惡毒的獰笑。
陳言撇了撇嘴。
以一化萬?好大的口氣……
三樓就這麼大點地方,你倒是塞一萬個紙紮人給我看看?十幾個紙紮人就敢吹以一化萬?
陳言看了一眼楚可卿,這個女人倒是沒怕,只是深吸了口氣,兩隻手伸出,手指間夾了幾片符。
“你左我右。”陳言低聲道:“若是扛不住就喊救命。”
“好!前輩放心,晚輩也不是沒見過場面的人。”楚可卿深吸了口氣。
陳言點了點頭,提著棍子就朝著右邊而去!
眼看陳言快速走了幾步,那迎面而來的是一個高高大大的紙紮人,忽然就帶著一陣陰風,雙手抓向陳言的喉嚨。
陳言手裡棍子砸下去,頓時那個紙人的腦袋就凹了下去!被陳言一棍子就砸趴在了地上!另外一個紙紮人也已經撲了上來,被陳言一棍子抽在身上,頓時倒飛了回去。
可面前至少有五六個紙紮人撲上來,陳言的棍子來回揮舞,可忽然腳下一緊,地上的一個被自己打翻的紙紮人,卻已經一把抱住了他的小腿。
陳言哼了一聲,舉起棍子往地上一戳,就把這個紙紮人的腦袋捅穿。
只是這些紙紮人也不知道是什麼法術弄的,力氣居然都不小,行動雖然緩慢,但是捱上陳言幾棍,最多身子扭曲變形,卻渾然不懼,哪怕是身子被抽斷了分離,卻依然還能朝著陳言撲來。
陳言幾棍子抽完,乾脆把棍子一扔,手裡摸出一迭六陽正氣符來。
啪!面前一個紙紮人被符拍上,頓時身上就化出一道火焰來!紙紮人在熊熊大火中飛速的坍塌下去!
陳言身形快速,遁字訣之下,那些紙紮人根本摸不到他的影子,被他幾個進退後,又是幾道【六陽正氣符】拍過去,身邊的五六個紙紮人都在火焰中倒下,原地化作了焚燒後的破紙殘骸和編竹架子。
他扭頭看向楚可卿那邊,這個女人看似速度不快,卻用一種奇特的步伐,在幾個紙紮人的圍攻之下,進退有據——她好像是練過,有些身手的?楚可卿忽然伸手也是一道符拍下,被她拍中的紙人頓時就僵在原地不能動彈了。她就這麼藉著這個被定住的紙紮人為依,繞著圈子,用她那敏捷的步伐,邊跑邊躲,兩圈轉下來,就又定住了三個。
片刻功夫,圍攻楚可卿的六個紙紮人都被定在了原地。
陳言站在原地看著,此刻也認出來了:楚可卿使用的那個符,正是兩人剛認識的時候,這個女人試圖定住自己的【符令·不動如山符】。
雲宗掌門畢竟也不是吃乾飯的,手下也有兩把刷子。解決掉了紙紮人後,楚可卿微微喘了口氣,扭頭看了一眼陳言,對他點了一下頭。
兩人一左一右,朝著中間的那個紙紮人男童圍了過來。
那紙紮人男童明顯有些氣惱:“等,等一下!”
陳言撿起地上的棍子,笑道:“嗯?這是打不過,就打算談條件了麼?”
“兩位到底要怎麼才可以放過此事?”紙紮人男童無奈道:“不妨開個條件來。”
陳言看著這個紙紮人男童:“什麼條件都可以?”
紙紮人男童恨恨道:“道友且說說看。”
“我要……”陳言想了想,走近了兩步:“我要當美國總統,能幫我實現麼?”
“……”
陳言挑眉:“不行?不行你說個屁啊。”
“道友莫要胡說八道!”紙紮人男童無奈道:“我……可以給你錢。”
“給錢?”陳言笑了笑:“也不是不行,你能給我多少錢?”
紙紮人男童沉默了會兒,緩緩道:“三千萬!如何?三千萬,買兩位道友放過今日之事!”
陳言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他手裡的棍子在地上點了兩下後,緩緩搖頭,語氣很是不以為然:“才三千萬?看來,你就算是個鬼,你這個鬼也沒多少錢,是個窮鬼啊。”
忽然,陳言臉上揚起笑容來,手裡一揮!這根棍子從他手裡脫手而出,朝著紙紮人男童射了過去!那紙紮人身子一扭,往旁邊一閃!但陳言卻已經用一根手指對準了它!撲!一道元氣射過後,紙紮人男童的身子被一分為二!陳言走過去,輕輕的踢了一腳散落在地上的紙紮人:“不但窮,身子也有點弱啊。”
“……”地上那個紙紮人男童的眼睛盯著陳言,緩緩發出憤怒的聲音:“闖我道場,毀我紙奴!你且等著!”
“好,我等你。”陳言點頭,一腳踏在紙紮人男童的腦袋上,把它的頭踩扁,腳底還用力來回碾壓了幾下。
·山頂道的一座豪宅之中,富麗堂皇的臥室大床上,一個老人猛然坐直了身子!隨後,他臉色扭曲,張開嘴來,一口鮮血就噴在了床單上!掙扎著從床上滾落下來,老人勉強顫顫巍巍站好,然後一瘸一拐的扶著傢俱挪動身子,最後走到了臥室最裡面的一個小門,開啟後,裡面赫然是一個小小的神龕!
那神龕上,卻擺放著一塊黑色的如晶體的石頭。
老人緩緩跪下在神龕旁,低聲道:“尊上……有人搶去了我給您預備的鬼體祭壇!”
黑色的石頭頓時顫動了幾下後,一團黑氣竄了上來,呼嘯著就鑽進了老人的口鼻之中!幾秒鐘後,老人臉上閃過一絲黑氣,然後緩緩的沒入。
重新從地上站起來後,他那原本蹣跚的步伐就已經變得矯健,那一瘸一拐的樣子也變成了健步如飛!
老人飛速的走出了房門,一路下樓來,樓下有趕緊迎上來的家中的弟子趕緊上前道:“鍾老?這麼晚了,您……”
老人卻根本不理會,徑自推開大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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