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雙手凍得發紅,不過還好,強悍的體質讓他恢復的速度很快,加上獵獸肉的暖爐作用還沒有散去。
陳言的身子扭動了幾下後,驅趕走了僵硬的感覺。
他貓著腰,從側面迂迴了數十米,然後接近戰場……
·快天亮的時候,陳言等的機會到了!
兇畜族中已經推舉出了新的領頭人,在一個明顯身材最魁梧的傢伙的號令下,剩餘的兇畜族開始起身集結!它們甚至沒有去收集殘留的食物,就上路了——明明戰場上其實還可以找到殘留的獵獸的屍體,但是它們彷彿並沒有興趣去收集食物。
或許,它們自己也知道,自己根本走不回家的。
等這群兇畜族起身開拔,陳言如一隻藏在暗中的獵豹一樣,在後面悄悄的跟著。
·隊伍越走越散——你不可能指望這群文明程度低下的野蠻種族,在雪原上行軍還能保持著完整的佇列。
它們或許兇猛,或許彪悍,但從紀律上來說,是標準的烏合之眾。
而且,還是一群明知道肯定是送死的烏合之眾。
十多人的隊伍,居然拖出了二十多米長。
三三兩兩的,還有單獨一瘸一拐的。
陳言已經悄悄的跑到了前面去,等待這支隊伍從自己的眼前走過。
然後,在風雪之中,他撲上了落在最後的一個傢伙的身上!
風雪遮蓋住了短促的驚呼,那一聲叫嚷還沒喊出喉嚨,就被刀鋒割斷——一起割斷的,還有它的咽喉。
陳言喘著氣,趴在這個屍體的身上用力拔出刀子,轉過身來,看著風雪之中已經走遠的隊伍的最後末端的身影。
他的雙眼,此刻看起來彷彿野獸。
·陳言的偷襲行為成功了三次。
但第四次的時候,他失敗了。
大概是第四次的這個傢伙的力氣過大,掙扎之下,陳言第一刀沒能直接割喉,而是在對方的掙扎之下,扎進了它的肩膀。
一聲慘叫,驚動了隊伍裡的其他兇畜族怪物,陳言當機立斷,沒有貪圖戰果,顧不得結果這個傢伙,直接起身飛奔,跑進了風雪遮蓋下的雪原深處……
還有十一個!陳言心中默默計算著。
他已經趴在了一個雪堆後,喘了會兒氣。
轉過身用望遠鏡看了看遠處兇畜族的隊伍。
它們聚集在了一起,似乎商議著什麼,但很快還是上路了。
不過這次,它們聚集在了一起,沒有把隊伍再拖長。
陳言皺眉,不過很快,他彷彿看見了什麼後,卻“咦”了一聲。
片刻後,陳言跑了過去。
離開的兇畜族的隊伍,並不是什麼都沒留下。
它們留下了一個同伴……
一個身材最矮小,體型最瘦弱的傢伙。
陳言走過去的時候,這個傢伙蹲在地上,雙手抱著一把斧頭,身子在風雪中瑟瑟發抖。
陳言只不過才走到了它的身邊,還沒動手,這個傢伙已經身子一歪,倒在了雪地中。
它好像快被凍僵了。
·酒精爐的火光其實提供不了多少熱量。
但架在爐子上的小鍋裡,咕嘟咕嘟的煮著獵獸肉湯的氣味,卻讓這個逼仄的空間裡充滿了誘人的遐想。
這是一個雪窩,是陳言用鏟子在雪地裡挖出來的。
他從網路上看過一些野外生存和極地生存的影片,這種簡單挖出來的雪窩,可以有效的保暖。
不過雖然他體質強悍,但挖出來的這個小雪房也不會很大,不過就是一個橢圓形的空間。
勉強,足夠容納下他,和那個凍僵的瘦小兇畜族。
兩人的中間,是那口鍋。
終於,在陳言拿出勺子喝下了一口獵獸肉湯後,他才想起了什麼,從口袋裡摸了摸,摸出一小袋鹽來,捏出一點灑入湯中。
陳言用勺子攪了攪,又喝了一口,這才露出滿意的眼神來。
這個時候,躺在酒精爐對面的兇畜族,終於身子顫動了兩下。
陳言嘆了口氣,放下勺子,還用蓋子把鍋蓋住。
他爬過去,蹲在了這個兇畜族的身邊。
毫不客氣的,陳言伸手拍了拍這個傢伙的肩膀。
“喂,醒了就睜開眼睛吧。”
說著,陳言看著對方緩緩睜開眼睛,那灰色面板的臉龐,細小的眼睛裡,目光從茫然到漸漸聚焦,再到看清了陳言後,目光陡然變得震驚,隨後是複雜……
“好久不見啊,木碗。”陳言笑了笑。
·木碗陡然跳了起來,但很快腦袋就撞在了雪窩頂上,被陳言瞪眼一巴掌拍在了腦袋上,怒喝道:“小心點!我好不容易挖出來的!撞塌了你給我重新挖一個麼?!”
“你,你!是你!”木碗蹲在地上,瞪大眼睛驚恐的看著陳言。
她下意識的,伸手就去摸自己的斧頭——毫不意外的,摸了一個空。
“你又不是第一次被我抓住了,怎麼還會以為我會把武器留給你麼?”陳言故意板著臉。
木碗盯著陳言看兩眼後,忽然低吼一聲,張開雙手朝著陳言撲了上去!
這當然不是什麼久別重逢的擁抱!
木碗的雙手目標很明確——陳言的脖子!不過幾秒鐘後,木碗被陳言從身上撕開,然後壓在了雪地上。
陳言的膝蓋就壓在木碗的脖子下,雙手固定住了木碗的雙臂。
“你不是我的對手。”陳言語氣很自信。
在吃過了神樹汁,多次強化過肉身後,陳言的體質已經今非昔比——按照他的估算,如今他即便不用法術,肉身的強悍程度,也已經超過了曾經讓他視為強敵的那個兇畜族村落裡的首領。
如果此刻兩人再對決,陳言不需要再用那些花裡胡哨的計策,硬碰硬就可以掐死他!
小小一個木碗,已經不在話下了。
“你不是我的對手,而且也已經是我的俘虜,所以你是我的奴隸。”
陳言故意用冷漠的語氣對木碗說。
木碗呆了一呆,她瞪著眼睛看陳言,然後終於垂下頭。
“是,我是你的奴隸。”
陳言點了點頭,他感覺到木碗不再掙扎了,就鬆開了這個傢伙。
經過剛才短暫的掙扎搏鬥,雪窩明顯坍塌了一小塊,幸好酒精爐上的鍋並沒有被弄翻。
陳言退開,然後指著雪窩的角落:“你給我蹲好了!不許亂動!”
木碗沉默著,默默的後退,身子縮成一團。
不過很快,陳言揭開鍋蓋後,肉湯的香氣讓木碗忍不住抬起了頭來。
陳言自顧自的用勺子喝湯,還撈起裡面的肉塊放進嘴裡咀嚼。
他一個人吃掉了大半鍋後,才看了木碗一眼:“剩下的,歸你。”
沉默了一秒鐘後,木碗猛然撲了上去——這一次的目標不是陳言了,而是那口小鍋。
木碗雙手抱著鍋,然後湊到嘴邊,也顧不得燙,一邊痛苦的叫嚷著,卻大口大口的把湯灌進嘴裡,同時拼命的咀嚼著裡面的肉塊。
陳言皺眉:“你……多久沒吃飯了。”
“……每天都吃。”木碗放下鍋,狠狠的舔了舔嘴唇:“但很久沒吃飽了。”
說著,她看了看陳言,眼神裡有一絲古怪的味道:“……還有麼?”
·【這是今天(6.5號星期四的更新,過了十二點還有明天的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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