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特已經帶著錢離開,原本看守在這裡的幾個人,也跟著一起撤走。
“羅恩,接下來怎麼辦,就靠我們幾人可沒法帶它們離開?”盧卡看著院子裡的貨又喜又憂。
“放心吧,都安排好了。”羅恩朝阿南德打了個眼色。
後者立即把院門拉開一條縫,外面正有一個鬼頭鬼腦的少年朝這裡張望。
他用馬拉地語交代了幾句,又摸了摸少年的腦袋,那半大孩子應了幾聲就一溜煙的消失在了門口。
“你是想找人幫忙嗎?我得提醒你,老兄,這批貨至少幾百公斤,那得.”
盧卡的話還沒說完,院門突然被人推開,接著一大群男男女女魚貫而入。
他們有的推著手推車,有的頂著簍子。到了院子裡,不用羅恩交代,一個個拆開紙箱。
然後把一盒盒藥劑放進手推車、簍子裡,再鋪上一層稻草,蓋上碎冰塊或幾條新打的鮮魚。
他們動作熟練,幹活默不作聲,每當裝滿手裡的工具,就起身離開。到了外面又立刻有說有笑,就跟平常打魚一樣。
盧卡看著眼前的光景目瞪口呆,這裡所有人都表現的相當自然,唯有他一個格格不入。
“bro!這他媽不會是你的地盤吧?你才是這裡的黑老大對不對?”
“別扯了,我可是正經人。說什麼黑老大,他們只是來幫忙的。”
他們說話的這會兒功夫,院子裡堆積如山的紙箱已經消失大半,這些漁民幹活快的不可思議。
“好了,我們也走吧。”羅恩帶著半是震驚半是迷糊的盧卡,跟著人群離開了院子。
碼頭邊緣有二十來艘木造大漁船,全按照同樣的設計圖建造。類似這樣的船,已經在阿拉伯海行駛超過五百年的歷史。
在那些木船之間,還有處處可見更大、更高的鐵殼船。生鏽醜陋的鐵殼船和優美的木船並肩停靠,兩者彷彿在訴說一段世界史。
“那些鐵船對嗎,你準備了哪一艘,我們什麼時候走?”盧卡伸長脖子,一盞盞船燈已經被點亮,整個海面星星閃閃。
“快到了。”羅恩微笑。
漁民們推著車、頂著簍子停在了一艘木船前,盧卡不由的皺起了眉頭。但羅恩自顧自的上前用馬拉地語喊了幾句,很快幾塊木板搭了過來。
他揮揮手,漁民們帶著東西排隊登船。不過十多分鐘的時間,卸貨完成。羅恩笑著和他們招呼了幾句,人群就漸漸散去。
“你的貨都在船艙裡,就和海鮮放在一起。這是很好的偽裝,可以掩蓋藥品散發出的藥味。”
“等等,你是說我們就乘這艘,年紀比我爺爺還大的木船?”盧卡不放心的跺跺腳,甲板上的木板嘎吱作響。
看到他的動作,站在邊上的船老大,立馬嘰裡哇啦的說了一大通。
“他說什麼?”
“他說這艘船比你爺爺堅挺。”
“感謝他的問候,不過他聽得懂英語?”盧卡驚奇的看向船老大。
他是一個鬍鬚皆白的老人,大概五六十歲。臉上的皺紋就像神廟的雕像,黝黑、發亮。
看到盧卡的眼神,他立刻得意的擺了擺脖子,彷彿在嘲諷他聽不懂馬拉地語一樣。
“他叫馬基德,從出生就在這艘船上生活。這片海域他航行了幾十年,熟悉每一塊藏在水裡的礁石。有他在,你絕不會迷路。”
“什麼意思,你不和我一起?”盧卡急了。
“阿南德會和你一起,你可以像相信我一樣相信他。”
站在他們身後的阿南德,立刻微笑著擺了擺脖子,“我不僅聽得懂英語,也會說英語。”“嘿,老兄,你確定這沒問題?”盧卡有些懷疑的打量這艘船、打量船老大,以及阿南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