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就知道。那個混蛋…他膽敢對我下手…”薩克雷咬牙切齒,“不,這從來沒有發生過,將來也不可能發生…如果把我送進大牢,送我進去的人也休想好過。”
這位昔日的溼婆軍大佬振振有詞,彷彿又回到了那個叱吒風雲的年代。
關於自己被捕這件事,薩克雷不是沒有想象過。
他不久前曾在《對抗報》上寫道:“不僅是馬哈拉施特拉邦,整個印度都要遭災。這是牧民和親牧人士以宗教之名發動的戰爭,所有人都要承擔相應的後果。”
然而溼婆軍成員、國會議員尼魯帕姆卻看到了薩克雷被捕的“好處”:“‘九三’暴亂之後的那次競選,我們贏得了下議院三十四個席位中的三十席。”
他向記者指出道,“如果這就是民主,顯然人民用投票表達了他們的意志。再發生一次暴亂的話,只會對我們鞏固政權更加有利。”
好吧,他是認為薩克雷被捕的話,有利於溼婆軍的團結,以及民眾對他們的擁護。
但溼婆軍的其他頭目沒有這麼樂觀,他們生怕被捕,這段時間將大部分活動轉入了地下。
卡馬特接到指令,也躲了起來。
他間或給阿莫爾打電話,說他在喬格什瓦里的手下時刻警惕,不斷搬家,不在同一個地方停留太久。
他們十五到二十人一間房,出行開小型車或摩托車。
他們還身負秘密任務,瞄準公共設施:公交車、火車、市政府辦公大樓…發動襲擊。
若能栽贓給牧民,讓人誤以為這是因宗教問題引發的民族衝突,那就更好了。
卡馬特認為:這樣一來,印度教徒才會團結一致。
“如果上升到宗教層面,你就會忘記你是古吉拉特人還是比哈爾人。你們都是印度教徒,要一致對外抗擊牧民。這一次,我們一定要把他們趕出孟買。”
整座城市的溼婆軍,都在為下一次戰爭摩拳擦掌。
大選還未開始,溼婆軍就如此緊張兮兮,可見他們對自己並沒有什麼信心。
他們做了太多的惡事,手段太過粗暴。尤其是對文藝界名人、板球明星發起的衝擊,把他們推上了風口浪尖。
“你該約束一下你的手下,不能到處惹事。”羅恩暗示他。
“這很難,蘇爾。有時候送出去的拳頭,收回來卻更費勁。”薩克雷聲音落寞。
羅恩完全能理解他的話,一直以來,薩克雷最強有力的支持者是十六到三十歲的青年。
熱血衝動又失業在家的年輕人正如干火藥,隨時可能爆炸。
如果薩克雷把手下推出去頂雷,那還能指望年輕人替他賣命嗎?
上次板球明星事件,他這麼做了。
結果就是越來越多的溼婆軍開始質疑他的做法,薩克雷身下的鐵王座在隱隱晃動。
那些年紀稍長的,經過這件事變得穩重,也失去了對鬧事的熱情。
面對內憂外患,薩克雷明知溼婆軍越來越難控制,卻也不能有所作為。
這頭老虎終究是老了,威懾力大減。
“你知道德里發生的事情嗎?”薩克雷突然問。
“我聽說了,有一起爆炸襲擊。”
“是,有二十人在爆炸中受傷,警方逮捕了兇手,是一名牧民。但你猜怎麼著,有人被捕的訊息在牧民當中傳開了,清正寺的大喇叭馬上吹響了衝鋒的號角,搞得他們才是受害者一樣。”
根據薩克雷的說法,一群牧民暴民,大概有一千五百人,都是身強力壯的年輕男子,他們衝進警局,強行帶走了嫌犯。
“我們要容忍這種胡作非為到什麼時候?”薩克雷語氣激動,“牧民是誰?他們有什麼權利?為什麼不回孟加拉去!這真是太糟糕也太讓人痛心了。”
“新德里會處理這件事。”羅恩不想討論這個話題。
“孟買絕不會發生這種事,只要溼婆軍在,除非跨過我們的屍體。”薩克雷驕傲地挺起胸膛。
他完全可以宣傳,自從溼婆軍上臺後,再沒有發生過社群暴亂。
“你們護得孟買安寧,相信民眾會做出選擇。”羅恩安慰他。
“那你這邊…”
“我會和下面的人打招呼,大選期間你們會有足夠的投票點。”
薩克雷似乎對這個回答並不太滿意,但並沒有過多的糾纏,而是起身告辭。
羅恩知道他的來意,無非就是希望自己幫溼婆軍撐場子。
不過羅恩對這件事沒什麼興趣,因為溼婆軍能帶給他的好處越來越少。
當然該給的面子還是要給的,支援一些選舉經費,也沒什麼問題。
但讓他親自站臺,那就有點想多了。
羅恩如今什麼身份,怎麼可能為了一個區區溼婆軍,向外界明確表態。
他什麼事都不用做,國大黨和印人黨就會搶著過來獻殷勤。
薩克雷還是太低估“蘇爾先生”的影響力了。
時間臨近九月,越來越有好戲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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