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桂英被岳飛制住穴道,渾身無力,但眼神依舊狠狠瞪著劉英:“卑鄙!只會行此偷襲離間之計!要殺便殺,何須多言!”
“離間?”劉英目光掃過遠處那些冷漠觀望的黑山軍,“若非張燕猜忌,爾等友軍作壁上觀,我這點人焉能輕易至此?”
劉英的話,如同重錘,狠狠砸在穆桂英的心上,也砸在穆紅等女兵的心頭。
岳飛感受到手中穆桂英身體的細微顫抖,沉聲對劉英道:“主公,此地不宜久留!”
劉英點頭,目光掃過穆桂英失落在不遠處的雁翎刀,對花木蘭道:“木蘭,收起穆將軍的佩刀。”
他深深看了穆桂英一眼,語氣不容置疑:“帶走!”
懷縣郡守府後堂,燈火通明,卻無半分森嚴之氣。
劉英親手解開穆桂英被封的穴道,又親自為她松去綁繩。
“穆將軍,多有得罪,還請海涵。”劉英後退一步,拱手致歉。
他指向早已備好的軟榻,“將軍請坐。”
穆桂英活動著痠麻的手腕,冷冷掃視四周。
岳飛按劍立於門側,目光沉靜;花木蘭雖臉色蒼白,肩傷處繃帶隱現,卻眼神明亮地站在劉英身側;劉伯溫羽扇輕搖,神色平和。
沒有刀斧手,沒有囚籠,只有案几上嫋嫋升騰熱氣的香茗。
她心中戒備未消,但這份“禮遇”確實出乎意料。
她依言坐下,直視劉英:“劉太守擒我至此,意欲何為?若想勸降,大可不必白費唇舌!”
劉英並未立刻回答,而是親手端起一杯溫熱的茶盞,穩穩遞到穆桂英面前:“將軍鏖戰辛苦,先飲杯熱茶暖暖身子。”
他目光坦蕩,毫無勝利者的倨傲,“擒將軍,非為折辱,實為敬重!敬將軍一身超凡武藝,敬將軍統御女兵之能,更敬將軍身處黑山泥淖,仍能潔身自好的傲骨!”
穆桂英並未接茶,眼神微動。
“將軍在黑山軍中處境,劉某略知一二。張燕表面器重,實則猜忌;楊鳳、於毒之流,視將軍如異類,輕則言語輕薄侮辱,重則剋扣軍需糧秣,更欲將將軍麾下姐妹視為玩物、炮灰!將軍空有凌雲志,卻困於群小掣肘,明珠蒙塵,壯志難酬!此等境遇,劉某聞之,亦為將軍扼腕!”
這番話精準地刺中了穆桂英心中最深的隱痛與不甘。
她緊抿著唇,眼神中的冰寒裂開一絲縫隙。
劉英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鄭重與力量:“然,在我劉英帳下,劍利不分雌雄,只問忠心與勇毅!花木蘭將軍,便是我左膀右臂,統帥女營,位同大將!軍需甲冑,與男營無二;臨陣決策,其言其策,劉某無不重視!”
他指向花木蘭,“木蘭,告訴穆將軍,在我軍中,女子從軍,可曾被輕慢?可曾被剋扣?可曾被視作玩物?”
花木蘭踏前一步,雖肩傷未愈,卻英姿勃發,聲音清越:“回主公!末將自追隨主公以來,衝鋒陷陣,參贊軍機,主公待我如腹心,待我麾下姐妹如袍澤!軍需從不短缺,功過賞罰分明!主公常言:‘木蘭之劍,便是我之利刃!女子之志,豈遜男兒?’”
她看向穆桂英,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敬佩,“穆將軍神勇,木蘭心嚮往之!若將軍能棄暗投明,為主公效力,共扶漢室,實乃天下女子之表率,亦是我等之幸事!”
劉英接過話頭,直視穆桂英:“穆將軍!劉某在此立誓!若將軍願降,我必以國士待之!將軍仍掌本部五百精銳女兵,並允其擴編!將軍之位,與鵬舉、軍師等同,可獨立統兵,臨機決斷!劉某隻問將軍之才,不問將軍之身!此心此志,天地可鑑!”
他深吸一口氣,語氣轉為懇切,“劉某雖暫據河內,然志在誅滅國賊董卓,廓清寰宇,重振漢室威儀!此路艱險,非大智大勇者不能成!將軍乃當世鳳凰,豈甘永困於黑山草莽?劉某虛席以待,願與將軍共謀大業,留名青史!”
字字句句,如驚雷,如暖流,衝擊著穆桂英的心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