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你!呂——奉——先——!”董卓聲音拔高到刺耳的程度,“咱家賜你赤兔馬,予你高官厚祿,待你如親子!可你呢?!虎牢關下,被劉英那孽障用一紙假軍令耍得團團轉!非但未能擒殺此獠,反而……反而將咱家三千幷州狼騎拱手相送!你……你簡直是愚不可及!連劉英小兒一根手指都比不上!空有一身蠻力,被人玩弄於股掌!”
呂布的額頭青筋根根暴起,緊握方天畫戟的手指關節因用力而發白,發出咔咔的響聲。
“聽著!咱家命你,率本部幷州軍兩萬,再調李傕麾下西涼精銳一萬為監軍後應!即刻北上,討伐叛逆劉英!給咱家奪回河內、幷州!把那劉英小兒的腦袋砍下來,送到長安!”
“若再損兵折將,讓劉英那小兒跑了,或是奪不回失地……提頭來見!”
“末將……遵命!”呂布的聲音從牙縫裡擠出。
呂布大軍行至洛陽駐紮修整。
是夜,司徒王允的請柬送到了呂布營中。
言辭懇切,只敘“故舊之情”,邀其過府一敘。
呂布心中煩悶,本欲推辭,但想到王允身為三公重臣,或許另有深意,僅率數名親隨前往。
王允府邸並不奢華,卻透著清雅。
宴席之上,並無他人,只有王允與呂布相對。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王允絕口不提朝政軍事,只談呂布昔日丁原帳下之勇,丁原待其之厚,言語間對呂布的“遭遇”流露出深深的惋惜。
呂布本就鬱結於心,幾杯悶酒下肚,加上王允看似無意實則句句戳心的言語引導,終於按捺不住,將種種委屈、憤怒,一股腦倒了出來。
王允靜靜聽著,待呂布發洩稍歇,才長嘆一聲:“奉先將軍勇冠天下,本應封侯拜將,青史留名。奈何明珠暗投,明珠暗投啊!”
他揮手屏退左右侍從,壓低聲音:“將軍,此處非講話之所,請隨老夫移步。”
呂布心中一動,跟隨王允穿過幾重院落,來到一處極為隱秘的小室。
室內燭光昏暗,已有一人端坐其中。
此人年約三旬,面容清癯,正是陳宮陳公臺!
“奉先將軍,”陳宮開門見山,聲音低沉卻字字如刀,直刺呂布心扉,“你可知你當前處境,已是十面埋伏,死路一條?”
呂布瞳孔一縮,按劍道:“公臺何出此言?”
陳宮冷笑:“此戰,勝又如何?敗又如何?
若勝:你替董卓奪回失地,誅殺劉英。
然劉英乃董卓昔日‘義子’,你殺之,天下人只會更唾罵你‘弒義兄弟’,助紂為虐!
董卓更會視你為手中更利之刀,用你壓榨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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