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守業坐在院子裡,拿著一本書當扇子,嘴上嘖嘖幾聲,腦子裡立馬做起了美夢。
反正就是一牆之隔而已,到時候他直接上門就行了。
餓了有人煮飯吃,閒著還能回屋躺著。
娘就是窮講究一個撿來的女娃,有什麼學頭。
陳守倉跟滿兒笨得要死,隨便教兩句詩就行了。
這錢多好賺啊!
他是沒考上秀才,但他可是十里八鄉學識最好的人,除了他,還有誰有這個教書的能力?
到時候別人知道他做了教書先生,剩下的學生也會找上門來。
教一個是教,教十個也是教。
如果收一個學生是一兩銀子,那十個學生就是十兩銀子,二十個就是二十兩銀子。
這麼多錢,他怎麼花啊。
美夢不光是陳守業一個人做,王翠花也是這麼想的,所以今天都沒逼著陳守業去地裡幹活了。
這剛進家門,就聽見一牆之隔的宋金枝幾個也回來了。
“娘,你要這些東西我就先放進灶房裡了,等明日一塊拿著去拜師。”
王翠花把耳朵貼在院牆上,努力的聽著隔壁的聲音。
宋金枝應了一聲,“嗯,明天穿的乾淨些,既然是去拜師的,可不能馬虎,叫人嫌棄。”
王翠花摩拳擦掌,“他爹,他們買了什麼啊?”
陳守業一一說給她聽。
“既是拜師,肯定是要用最好的東西。講究一些的,人家會拿十條肉乾。都是品質極好的豬肉,除此之外還有芹菜,蓮子,紅棗,桂圓,皆是圓圓滿滿,預示著學業有成。”
王翠花掰著手指頭,笑的是合不攏嘴,露出豁牙,又怕陳守業嫌棄,才趕緊捂住了嘴,可笑卻始終停不下來。
陳金寶跑過來,“我要吃肉,我好久沒吃肉了。”
別說一個孩子,就是陳守業他們兩口子也都饞了。
王翠花突然疑惑一聲。
“怎麼沒有錢啊?當初你去上學的時候,你娘不是每個月都給你一兩銀子?”
陳守業語氣驟然嚴厲。
“你懂什麼?拜師禮的束脩就是這些,我那一兩銀子可是學費。”
他一本正經的吹起來。
“筆墨紙硯不用錢嗎?先生的教學不用錢嗎?若是有好的文章,教書先生肯定要去抄來傳授學生,難道抄書不要本錢嗎?”
說這番話的時候,陳守業理所當然,可其實並非是這麼一回事兒。
他在讀書時,每個月都藉口往家裡要錢,因為麓山村裡就只有他一個讀書人,到底這錢花在哪裡了,沒人知道。
他只管說,宋金枝只管給,從未懷疑過。
鎮上的學堂是比較正規的,束脩就是學費,每年交一回就罷了,筆墨紙硯都是自己去買,學堂裡從不會多拿學生的一文錢。
可陳守業變著法的往家裡要錢,拿了銀子就跟學堂裡那些不學好的一塊出去揮霍,雖說沒有沾上賭習,但他卻喜歡喝酒找女人。
直到某一回被宋金枝逮到他流連青樓,被老母親當街痛打過一回,之後家裡就給他娶了王翠花這個媳婦兒。
王翠花雖然長得不好看,但起碼省下了去青樓的錢,身邊也有人照顧暖床。慢慢的,陳守業就一門心思撲在了讀書上,這才考上童生。
“他爹,你聽見我說話了沒有?”
王翠花推了他一把,差點把陳守業從凳子上推下來。
陳守業坐穩了身子,沒好氣的瞪她一眼。
“說話就說話,怎麼動手動腳的。”
王翠花壓低聲音又說了一遍。“我說明天你讓他們交學費,別一下子喊太高了,免得那邊翻臉。咱們先把事情定下來,到時候再慢慢的找藉口跟你娘要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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