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鑑寶:我真沒想當專家

第184章 道歉

寬闊的山谷間,一樽巨大的石像矗立在廟門之前。陽光潑灑而下,三個大字爍爍生輝:藥王廟。

地上鋪著紅毯,偌大的舞臺立在中間,穿著紅襖,戴著頭巾的鼓樂手站了好幾排。

“咚”,低沉的鼓聲震徹山野,“嗚兒~”一聲,高亢而又宛轉的嗩吶直衝雲宵。

繼而,鼓樂齊鳴。

穿著漢裝的主持人站在臺上,聲情並茂:“伏以藥山,崔崔巋巋,聖境仙山,蕩蕩巍巍……伏維真人,唐代藥王,科舉進士,蓋世文章……詩書通達,醫術名揚,治虎療龍,幾齣奇方……”

臺下,人山人海,摩肩擦踵。

二月初二,藥王廟前祭藥王。

才是臘月,時間當然還不到。但去年十月,銅川耀州區藥王山廟會已進入“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傳專案”預審階段。有關部門要在年前實地初核,所以今年提前了一點。

如果過審,銅川,乃至於耀州區就會有兩項“國家級非遺專案”,當地領導非常重視,上級部門也很重視。

雖然天很冷,但評審組要求現場觀摩,市裡來了好多領導,全部陪在臺下,一對一的接待。

但典禮舉行到一半,臺上的古樂團正在頌唱《大醫精誠》,田局長的手機“嗡嗡”的一震。

瞄了一眼,是宋副局長的電話,以為是正常的工作彙報,田局長順手結束通話。

但隨即,又“嗡嗡”的震了起來。

田承明皺了皺眉頭。

市裡上下都知道,今天市裡重點接待從京城來的申遺評審組,不但各單位一把手全在,市領導更是全程陪同。但老宋打了一遍不算完,又毅然絕然的打了第二遍?

肯定有重要的事情彙報,但鼓聲震天,別說接電話了,連旁邊的人說話都聽不到。

想了想,朝著旁邊他負責接待的一位評審專家笑了笑,田承明再次結束通話,發了一條簡訊:老宋,太吵,有事發簡訊。

好像宋副局長已經預料到了一樣,他剛點了傳送,一條簡訊發了進來。

田承明順手點開,而後,眼睛一點點的睜大,臉上浮出幾絲驚疑和怒色。

核心技術要被人搶注專利……宋敬賢,你是幹什麼吃的?孟樹峰研究了二十多年,又是怎麼研究的?正怒火中燒,鼓樂乍然一停,開始第三項流程:三牲獻祭。

耳朵清靜了不少,田承明忙找了個角落,撥了過去。

越聽越怒,越聽越怒,宋敬賢也就不在眼前,不然的話,他非把這狗日的按住錘一頓。

你們得是有多會闖禍: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捅出這樣的簍子?但事情已經出了,就算把宋敬賢,以及瓷研所的杜良志,還有那個什麼劉東捅上幾刀,又有什麼屌毛用?

重點是怎麼補救。

掛了電話,看了看錶,田承明用力的呼了幾口氣,而後不動聲色的回到了臺前。

還和旁邊的專家有說有笑……

儀式從三點鐘開始,鐘樂、致詞、樂舞、獻祭……林林總總五六項,差不多一個小時。

大概四點半,一眾市領導把稽核組送上車,說是請各位領導和專家稍事休息,已經在市賓館備好了薄宴……

車隊剛剛啟動,田局長忙把書記,市長,副書記,常務副,以及負責工業的副市長請到了景區辦公室。

三言兩語,言簡意賅,五位領導都懵了:不知不覺,毫無聲息,下面的人就把天捅了個窟窿?耀州瓷最核心的技術,被別人註冊了專利?甚至於,別人還準備拿這套技術重新申遺?那耀州瓷之前的申遺申了個啥,笑話?

更有甚者,恰好今年正處於第二批申遺專案終審,第三批專案申報之際。不用懷疑,申報資料但凡往上一交,依舊還是這些人審,依舊還是這些人評。

然後,會怎麼樣?要說不會影響到“藥王山廟會”的申遺終審,那絕不可能。

因為評審組首先會懷疑市裡的組織、領導和督導能力,以及對申遺專案後續保護和研發的重視程度。

更會懷疑,非遺繼承人、並保護單位,即孟所長與他領導的市瓷研所的專業能力和保護能力:

研究了二十多年,最核心,最具有代表性的工藝卻被別人搶了先,你們是怎麼研究的?之後又該怎麼保護?

所以,不僅僅是會不會影響到第二項能不能透過終審的問題,更涉及到第一項,也就耀州瓷會不會被撤銷的問題。

啥,不可能?又不是沒撤過:就去年,就2007年,因履責不力,未能採取有效措施開展保護傳承工作,及研究能力不足,被撤出遺產目錄的第一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專案三個。

被撤銷、調整傳承和保護資格的單位更多,足足十二個。

你以為只是撤銷就完了?對組織機構,乃至個人而言,這就是政治事故:檔案裡被添一筆,任職履歷多了一個汙點……

頭皮發麻不致於,但幾位領導的臉一個比一個黑。

更關鍵在於,這個事情發生的誘因,以及過程:人家好心好意的拿著自家最需要的技術來交流,你非把人當成小偷?不願意交流也就罷了,還把人當猴一樣戲弄?結果呢?偷雞不成蝕把米,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一點兒都不誇張:真要被撤銷資格,再等這事傳出去,能把兄弟單位大牙都笑掉:

抄完資料要檢查,觀摩學習不讓提問……學習了二十天,什麼都沒學到不說,甚至還得一分不少的把所有的費用結清?

西大好歹也是省裡數一數二重點工程高校(排名第四),鼠目寸光,狗肚雞腸成你們這樣的,全國都找不出幾例……

簡直賊他媽?

市長沉著臉:“老田,那個劉東呢?”

田承明低著頭:“我讓人控制起來了!”

“你把他控制起來有什麼用?闖了這麼大的禍,往殼裡一縮就完了?老田,你親自去,現在就去:帶著宋敬賢,還有那個劉東去西京……”

市長咬住牙,瞪著他:“田承明,你能不能聽明白?”

田承明用力點頭:“市長,我明白,我現在就聯絡西大……”

“聯絡西大幹什麼,你她媽聯絡了又有什麼用,你當西大是泥捏的?再看看你下面的瓷研所幹的那些鳥事……泥人都還他媽的有三分火氣?”

市長是軍人轉業,提著真槍幹過真仗,乾的還不少。所以脾氣不是一般的暴燥。

聽田承明說要聯絡西大,霎時間,一股努火就衝到了天靈蓋。當場就爆粗口,含媽量還極高:“我他媽是讓你領著人去道歉!”

被訓成這樣,田承明卻低著頭,多餘的一句話都不敢說,只是一個勁的點頭:“好的市長,我明白……”

他冤不冤?冤!

西大考察組來學習,雖然來了一位副院長,但只聯絡了瓷研所,而且當天就走了。負責具體對接的,只是一位教授。

所以,但凡級別稍高點,瓷研所稍微重視點,都不可能發生這樣的事情。

但他該不該負責任?

他是局長,瓷研所是工業局直屬單位,他不要太該!

而且想找個狡辯的理由都找不到:抄完資料要檢查,觀摩學習不讓提問……下作中透著噁心,這他媽的是人能幹出來的事情?

田承明恨不得把那個劉東剁成肉醬。

暗暗咬牙,頭卻點的像小雞啄米。

副市長如坐針氈,好久,才穩住屁股:“市長,我帶隊去吧?”

市長瞪了他一眼:你他媽負責工業和科研,你不去誰去?

真的,副市長再要裝著不吱聲,他就開罵了……

點了點頭,他又轉過頭:“書記,你看再怎麼安排?”

要按以前,市長罵完,書記就會緩和一下氣氛,再幫著市長定定調子。但這次,他直接把中間的環節省了,甚至於,臉比市長的還要黑:這個節骨眼上,這些鳥人,都他媽乾的是什麼鳥事?“王市長(副市長),你給孟樹峰打電話,讓他回來,今天就回來,然後你們一起去……同時,你再問問他:市瓷研所還是不是市委,市政府領導下的研究機構?”

“唰”一下,田承明的腦門上就滲出了汗。

副市長的臉猛的一變,臉上硬是擠出一絲笑:“好的書記……”

以為躲到京城就完了?不可能。

領導們用腳趾頭都能猜到:這次跟見了鬼一樣,且離了個大譜的事情是怎麼發生的?工業局對瓷研所,至少對這個研發中心的掌控,幾乎等於零……

冷著臉,書記又交待了一句:“解鈴還需繫鈴人,王市長,我建議,你到了西京後先拜訪那位林老師,就是那位年輕的過份的傳承人。但要對症下藥:拜訪之前,一點要重點了解……”

稍一頓,書記又點了點桌子:“王市長,是瞭解,不是調查,這是其一。其二,不惜代價:只要能提條件,你就放心的往下談……能不能明白?”

人是西大的,但技術卻是林思成的。只要搞定了這位,所有的困難都會迎刃而解……

副市長重重點頭:“書記,我明白!”

“好!”書記露出一絲笑,“辛苦了!”

市長卻冷哼了一聲。

不惜代價,那最後得付多大的代價?

如果開始的時候,你們但凡稍稍尊重點,何至於到這一步?真他媽離了個大譜……

……

而領導們還不知道,他們準備不惜代價也要搞定的林思成,離他們還不到兩百米。

太陽落下山巔,鑼鼓依舊震天,人不但沒少,反而更多了。

人頭攢動,無邊無沿。

廟簷上掛起了紅燈籠,牛角號吹出低沉的嗚咽,各式各樣的香味鑽進鼻孔。

社火排著隊,繞著廟牆蜿蜒而來。三九的寒天,打頭的鼓手赤著半邊膀子。隨著鼓聲,鍵子肉泛著古銅一般的光,紅綢纏腰在寒風裡獵響。

秦瓊踩著高蹺,突地一個踉蹌,人群爆發出短促的驚呼。但剎那,腳碗靈巧的一扭,另一支木腿往後一支,兩條木腿叉成人字,穿著金甲的身影折成了鐵板橋。

稍一靜,喝彩聲震天……

不是……這要沒練過,林思成敢把那兩條木腿嚼著吃了。

他把面花咬在嘴裡,雙手使勁的拍。

隨後,幾輛小貨車開了過來:車廂裡用竹木紮成支架,中間用宣紙裱出動物造型的彩燈,動物背上站著穿著漢服的小姑娘。

銅川民俗,省級非遺:耀州火亭子。

林思成拍的更起勁了。

商妍歪著腦袋,看了好久:“有那麼好看?”

李貞頓了頓,又點點頭:“是挺好看!”

不大對吧……你一個南方人,也能共情?暗暗懷疑,她又看了看林思成叨在嘴裡的面花:就那麼好吃?就一塊塑了幾朵面花,又染了色的饃饃,還長的跟花圈似的。林思成卻吃的津津有味,邊走邊啃,不多時,就只剩一小半。

李貞看了看:“林思成說這是印臺面花(銅川印臺區),挺好吃!”

商妍斜著眼睛:“那你怎麼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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