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打擾一下,我是《滬城經濟早報》的記者,能否耽誤兩位幾分鐘時間,做個簡單的採訪?”
記者舉著話筒,攔在李州和許家成面前,笑吟吟地問道。
許家成愣了一下,沒說話,轉頭看向李州。
“可以,你問吧。”李州毫不在意地回道。
“兩位怎麼稱呼?”記者往前遞了遞話筒。
身後的同事扛著攝像機,紅色的錄製燈在機身側面亮著,鏡頭穩穩對準了三人。
“我叫李州,他叫許家成。”
李州說著,伸手指了指身旁的許家成介紹道。
許家成?
這個名字聽著有些耳熟!
記者微微一怔,轉瞬就想了起來,連忙把話筒往許家成嘴邊湊了湊:“喬先生,我記得您女兒高考成績相當不錯,過了一本線,最後被哪所大學錄取了?”
幾個月前,許家成的事蹟,可是被滬城本地的紙媒、電視臺,翻來覆去的報道。
腦癱爸爸靠送外賣供女兒讀書,這樣的故事放在哪個年代都是十足的爆點新聞。
《滬城經濟早報》雖說主打財經內容,但民生板塊佔了不小篇幅,之前也採訪過許家成,這位記者自然還有點印象。
“謝謝,囡囡在彭城礦大.讀書呢。”
許家成咧嘴一笑,想到女兒,臉上滿是驕傲的神色。
“恭喜喬先生!”記者先道了聲喜,隨即話鋒一轉,切入正題:“這是筷跑給你們發的新制服嗎?”
“是的,兩件衝鋒衣,還有四件t恤。”
許家成把其中一個袋子遞給李州,示意他幫忙拿著,然後拉開剩下的那個袋子,露出裡面的衣服。
一件橙色衝鋒衣,一件淺灰色羽絨內膽,外加一件短t和一件長t。
記者伸手拿起羽絨內膽,很快就注意到了標籤上的內容:l碼、90%鵝絨、800蓬、充絨量128克。
鵝絨?
記者頓感扎心,他低頭瞥了眼自己身上的鴨絨服,尷尬地笑了笑。
要知道,90%鵝絨算得上是高階貨,一公斤的採購成本就得400到600元,很多羽絨服品牌,充絨量連100克都沒有,售價卻敢標到2000元。
“陳老闆對你們可真好,單這一件羽絨內膽,至少值800到1000元。”
記者一臉羨慕地說道。
“多少?普通羽絨服不就三四百嗎?”站在一旁的李州瞬間瞪大了眼睛,滿臉驚訝地問道。
“三四百的羽絨服,填充物大多是灰鴨絨,連白鴨絨都少見,你們這件可是鵝絨,保暖性最強,價格也最貴。”
記者緩緩解釋道。
他家只有一件鵝絨製品,便是結婚時,丈母孃給他買的一床鵝絨被。
“對了,這工作服是免費發的,還是需要從工資里扣錢?”記者又問道。
“不要錢。”李州搖了搖頭道。
“冒昧問一句,今年的底薪漲了嗎?”記者繼續追問。
作為三大外賣平臺中唯一給外賣員發底薪的公司,外界一直很好奇,今年筷跑會不會給外賣員漲工資。
“沒漲。”李州實話實說道。
沒漲?
記者滿心詫異,以他對陳延森的瞭解,這位90後世界首富,向來喜歡給員工漲薪、加工資。
一些財經博主甚至估算過,以筷跑外賣的營收水平和人力成本投入,能有三個點的淨利潤,就算運營得非常不錯了。
換句話說,假如筷跑外賣的全年流水是1000億,淨利潤恐怕也就30億,利潤率還沒餘額寶的年化收益高。
“是沒漲,但季度獎金變了,最低.能拿2個月底薪。”
許家成連忙補充道。
筷跑外賣員的底薪在2014年確實一分錢都沒漲,但季度獎金的制度改為了2到4個月工資。
一年四次發季度獎金,保底能拿8個月的底薪,最高能拿12個月底薪。
當然,筷跑騎手的底薪其實不算高,基本在1600元到2000元之間,而且這還是在滬城的標準。
像廬州、江城、綠城這類城市,底薪才1200元到1600元。
多出來的四個月底薪,相當於多了五六千收入,
平均到每個月,等於漲了五百元底薪。
不算多,但比起千度外賣、桃點點的待遇,筷跑對騎手來說堪稱良心。
與此同時。
雲速快遞員也領到了全新的工作服,通體全灰,背後加了三道白色的反光條,用來提高夜晚的騎行安全性。
內膽和筷跑外賣員的一樣,統一的淺灰色布料,使用的也是鵝絨填充物。
在這深冬季節,穿上它就暖乎乎的。
當天,華東大區筷跑和雲速的工作人員就穿上了嶄新的工作服,奔波在大街小巷,十分惹眼。
“操!大家都是送外賣的,待遇差別也太大了吧。”
“呵呵,誰說不是呢?聽說筷跑又給騎手漲工資了,一年最少能拿8個月獎金!”
“多少?”
“哎喲,真特麼後悔死了!半個月前筷跑招人,我嫌單價低沒去,現在想去又沒名額了。”
幾名千度外賣和桃點點的騎手聚在一起,三三兩兩地閒聊著。
隨著外賣大戰愈演愈烈,訂單量激增,筷跑出現運力短缺,便從兼職騎手中挑選了一批轉為全職。
也有人覺得桃點點的單價高,從筷跑的兼職騎手跳槽去了那邊,結果發現單價的確高,但在訂單量、訂單密度方面比不上筷跑。
並且,他們還因此失去了轉正的機會。
因為如今筷跑的全職騎手已經不再對外社招,只從內部兼職騎手中選拔。
一旦去給桃點點、千度送外賣,就連面試的機會都沒了。
開啟筷跑騎手兼職app,近一週一單沒接的,會被直接淘汰。
“兄弟們,趕緊去世紀一號!有保安打咱們的人!”
這時,一名千度外賣員在騎手聊天群裡喊了一聲。
“腿哥,我們要不要去?”
“世紀一號?我送過兩次,保安拽得很,壓根不讓電瓶車進小區,我給那條看門狗遞了一支利群,人家嫌檔次低,給我扔地上了。”
“這個小區我知道,老子平時都拒單,寧願扣錢也懶得受這窩囊氣。”
“走走走!去看看!”
幾名千度外賣員“嗖”地一下騎上電瓶車,朝著世紀一號趕去。
桃點點的騎手抱著看熱鬧的心態,一開始有一半人跟了上去,剩下的幾人琢磨了琢磨,也跟著追了過去。
這時候要是縮著不露面,萬一哪天自己被保安刁難,誰還願意搭把手?
當他們趕到時,小區門口.
橙色是筷跑騎手,藍色是桃點點騎手,紅色是千度外賣騎手。
“道歉!”
“道歉!”
“道歉!”
一波波聲浪,向著保安崗亭捲去。
一名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捂著鼻子,坐在一旁的花圃邊緣,手裡的紙巾鮮紅一片。
“報警了嗎?”
腿哥擠了進去,拉著一名千度外賣的騎手問道。
“剛打了電話,估計很快就到。”
這名千度外賣員回了一句。
“什麼情況啊?下手這麼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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