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由指揮部的領導來做東,盛情接待來慰問的眾多文藝界人士。
金師長是在場中軍銜最大的,他被推出來代表戰士們和餘切他們溝通。
地點正是在食堂。
戰士們裡三層,外不知道多少層,把眾人團團圍起來,儘可能的靠近他們,把他們說的話都努力傳出去,因為總有後面的人拉前面的人:“他們說了啥?”
“他們說了……又說了……”
隔了會兒又問:“他們說了啥?”
“我也是問的前面的,你等我問到了再告訴你。”
金師長說:“明天那是一個土坡,今天我們的條件好一些。我介紹下我自己,我姓金,東北人,軍事學院(後來的國防大)畢業,來這兩年了。”
眾人立刻起身,一個個介紹自己。每有一個人說完話,就立刻響起掌聲。
其實戰士們並不能聽見餘切他們在聊什麼,卻情不自禁的想看下去。
這無疑是一場別開生面的見面會。前線吃的都是各種罐頭,蔬菜罐頭、水果罐頭,肉罐頭因為沒條件加熱,吃起來冷冰冰油膩膩,還容易竄稀,因此最不受歡迎。
而現在卻有豬肉粉條、紅燒排骨、土豆燉牛肉……香噴噴的大米飯,誰能不覺得幸福呢?金師長告訴眾人:“前線不僅僅條件差得多,而且危險得多……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過?老山的整個山坡,都是越軍挖的地洞,想要佔據在那裡負隅頑抗,和我們打持久戰……明天,他們拿出望遠鏡就能看到山底下的我們!”
“我要感謝各位文藝界的同志們,因為你們後來批次的越來越辛苦……原先我們是在機場附近慰問表演,後來在麻栗坡縣,和一些外國軍官……離戰爭最近的也不過就是這裡,就在我們指揮部,到前線去是沒有過的,你們就是第一次!”
金師長站起來,以水為酒:“我還有任務在身,不能和你們飲酒,請各位原諒我……以後回了首都,再和各位痛飲!”
眾人一齊表決心:“我們一定發揮好,把全國人民的祝福和支援,都帶給前線的戰士們。”
之後就不是金師長來講話了,而是他手底下的一個指導員,這個指導員又講起了白天發生過的一些事情:“我觀察到很多戰士太熱情,可能嚇到了大家……聽說還有人要求和女演員擁抱的,我向大家道歉。”
是有這一回事。記者們拍攝了不少照片和值得紀念的片刻。
比如,歌舞團的女舞蹈演員於淑清被一個小戰士提出:“你能不能擁抱我一下?”
於淑清毫不猶豫的擁抱過去。
宮雪隨身帶著一些巧克力糖,她剛拿出來不久,立刻被人詢問能否拿一個來嚐嚐。
於是她告訴指導員,也是告訴各位戰士:“這本來就是我的小侄女送給我,拿來交給大家的!只怪我拿的太少,好多人不能吃到。我當過七年的文藝兵,儘管復員有幾年了,周圍的小朋友還都叫我解放軍阿姨。”
“我和在場的各位就是戰友關係,而你們就像是我的弟弟一樣!”
於淑清立刻接話道:“是的,就像是我的親人一樣!”
“好!”
“好哇!”
大家立刻鼓起掌,聲音一圈一圈的擴出去,又彈回來……在他們所在這個河谷之間,形成明顯的迴音。
沒有在這樣一個場合,實在很難想象到現場的熱烈氛圍,餘切相信大家的話完全出自真情實感。
今天有很多人和餘切合影,很多人轉交了自己的或是戰友的信件給餘切,他是最受歡迎的人。
指導員最後向餘切問:“明天能不能給我們加一個節目?”
餘切愣道:“什麼節目?”我是寫小說的,我可不會吹拉彈唱啊,最多打點乒乓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