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濛高興道:“今年以來,餘切已經成為最受歡迎的青年作家,也是大眾最喜歡的青年作家!不論是上級還是其他觀眾,都很想要看到餘切的身影。”
劉芯武問:“餘切不是在蓉城嗎?為什麼不讓他來參加,卻要我們來參加?”
“因為餘切趕不過來了,但大家不願意錯過他。”王濛直言道,“你看過這一次的節目單嗎?男高音姜大為唱《問我們在想什麼》,中央民族歌舞團管絃樂隊來伴奏……會上的主持人有旁白……”
“旁白什麼?”
王濛眉飛色舞:“旁白說,我們在想什麼?我們在想前線的戰士們,想那最可愛的人。我們在想什麼?我們在想英雄膽氣的青年,想他們的不懈奮鬥。我們在想什麼?我們在想全國的各族同胞,我們團結在一起。”
“這和餘切有什麼關係?”
“因為這個英雄膽氣的青年,說的就是餘切。”王濛說的那樣高興,就好像幾年前他守在劉芯武身邊說,“我寫過《組織部新來的年輕人》,就是預想到,你就是我們文壇新來的‘年輕人’,你富有生機,又對人性格外的進行關注。”
而現在,他再次對人給出這樣高的評價,但那個人不再是劉芯武。並且,他希望劉芯武來為下一個人讚美。
劉芯武還想表示出自己的見解:“王主編,你看過最近的大新聞嗎?”
“什麼新聞?餘切擊斃了敵人?”
“不是,是漂亮國的總統來我們這裡訪問,真是有許多故事啊……既不能損失了我們的得體,也不能怠慢了客人……”
“總統?那個演員嘛,他原先差點中槍哩——天啊,我才發現和餘切是一模一樣的。”王濛驚訝道,臉上有止不住的欣喜,彷彿這個巧合對他來講是天大的驚喜。
但為什麼又是餘切?為什麼總是餘切。
劉芯武的心中,有股燃燒著的憤懣,但說出來的卻是文質彬彬:“其實我想寫一篇批評稿,就是有關於他《大撒把》那篇小說的,我認為那篇小說不夠真實,因為他沒有留過洋,也沒見過幾個外國人……我覺得……”
“——他不懂,誰才能懂?”王濛沒有察覺到什麼,“如果一個燕大的學生在外國人最多的地方也不懂?只有外交官才能懂了。”
“但這種小說,是不是有點扭曲事實,損害了兩國人民之間的友誼?”
“我最討厭上綱上線,小說就是小說,對它寬容一點,當時我對你是這樣說的,現在我對其他人也這麼說。”
王濛終於意識到了什麼,但他不以為然,而是拍了拍劉芯武的肩膀:
“大家都知道,你是個溫和的人,做過多年班主任,心胸要寬廣——餘切現在已經開始成為我們文壇的門面,是光彩的一面,是全新的力量……”
“但是我認為……”
王濛卻根本沒有搭理他,而是繼續道:“新現實,軍旅文學,拉美文學……”王濛說起來如數家珍,滿是自豪,“哦,出道時還寫過知青小說!餘切是一個天才無疑了,而且有他的遠大理想,大家都能看得到,你要批評他,你怎麼樣來批評他?”
“我們應當保護性的批評他,鼓勵性的批評他……但這樣的批評是要由更具地位的人來做的,我想你是不行的。大家都知道,你的批評水平不高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