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期中,人家餘切經過全國報道,可是大作家了,你不要亂扯一些話給自己貼金,他哪裡會給你寫信?此餘切非彼餘切。”“餘切是燕大的作家,給我發信的‘餘切’,也是燕大的地址,燕大沒有兩個餘切。”
獄警們找來所有牟期中信件去核對,事實也的確如此。
這個小地方,就因為這一件事情沸騰了,大家都來徵求牟期中的意見,想問問他報紙上的“餘切”到底是個什麼樣子的人。
牟其中說:“我想要看到更多餘老師的作品。”
監獄為他搞來了餘切釋出在世面上的所有小說,也包括了今年發行的《百年孤獨》第一版,在這一版的開頭詳細描述了餘切在引進拉美文學時起到的作用。
牟其中對那些文學理論自然是看不懂的,他也沒耐心看完《百年孤獨》。
但是他看完了《百年孤獨》神神叨叨的部分,尤其是作家馬爾克斯寫到男主角辛辛苦苦破譯完羊皮卷,然後自己讀到了自己身死隕滅的結局。
這讓牟期中意識到,如果一個作家能夠進行預言,他也就能夠改預言。如果你是書中的人,只要你永遠不去看這本書,不去追求真相和破譯羊皮卷,察覺不到自己活在“書中世界”,不就平安無事了嗎?
為啥要去弄清楚是真是假呢?
如果作家說豬就是能在天上飛,他說什麼你信什麼,豬不就確實在天上飛了嗎?而餘切說,他能儘快離開這裡,牟期中選擇相信這句話。
一旦他真的重獲自由,他要以看造物主一樣的心態看待餘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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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29號,劉芯武也在京城的《人民文學》編輯部,翻開了最新一期的《日報》。
頭版頭條是漂亮國大統領來這邊的新聞,雙方表達對各自人民的誠摯祝福。中方盡了地主之誼,還是以最高的規格對待,從吃的喝的玩的處處都給人安排妥當了。
兩個國家之間,雖然曾經有過齟齬,現在不是好得穿一條褲子一樣嗎?
讀到這裡,他忽然想起來餘切之前寫過一篇反映留學生遭遇的小說,那根本就是胡說八道。
又讓老子抓到靶子了!媽的,你這是破壞兩國人民的關係!劉芯武立刻抓了個小作家,讓他來撰寫對餘切的批評,然後自己作為主編來透過,但這稿子竟然直接被拒絕了。
稀奇,第一次遇見有寫小說的倒過來拒絕編輯的。
“你為什麼不願意寫?”
“劉老師,我不敢寫餘切的批評文章,他這個人路子太野了。”
“有這麼可怕?好可怕啊。我們是法治社會,難道還能槍斃你?”
誰知道這話一說,小作家的臉竟然煞白:“他會槍斃我的,他把敵人的腦漿都要打出來……劉主編,你是不是還沒有看過今天《人人日報》第二版的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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