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豪1983

第98章 單行本

《十月》小說組的編輯張守任,直接在燕京火車站站口蹲點。

一見到餘切,他就說:“餘切,你可算是回來了?”又看到了餘切後邊兒藏著的張儷,張守任驚訝道,“這位是……”

“張儷,我物件!”餘切介紹,“張儷可是你的本家,在《紅樓夢》做演員。”

張儷立刻說:“張老師好。”

“使不得,使不得,”張守任說,“餘切才是老師,而且是有名氣的老師。”

他這話怨念很深。張守任是京城四大名編,肯定當得了一句“老師”,他純粹是揶揄餘切一句。

為啥呢?餘切原先答應《十月》刊,要每月寫一部小說拿去發,直到湊齊“新現實三部曲”。他前兩部確實做到了……小說《大撒把》和《我們倆》分別於二月刊和四月刊得到發表。寫的比發得快。

四月份之後,因為餘切臨時被借調去南疆做慰問宣傳,耽誤了第三部小說的創作。

當時之所以急著發表這三部曲,是為了對抗劉芯武原先掀起的反對“幻想文學”的浪潮,而餘切在南邊搞出的陣仗很大,使得劉芯武的反對浪潮虎頭蛇尾。

這個事情,以劉芯武在“青年聯歡會”上改為讚頌餘切結束,表明他已經認輸。於是三部曲的發表不再那麼緊迫。

然而第三部小說還是要寫的。張守任懷疑餘切忙著創作軍旅文學,根本沒有寫一個“新現實”相關的字。

確實是這樣,餘切一個字也沒有寫。

張守任邊走邊問:“餘切,你第三部小說,想好題材沒有?”

“想好了。”

“你要寫什麼?”

“父親劉成為了讓兒子劉小春的小提琴技藝得到提升,帶著他從蓉城來到首都,拜了一個性格怪異的江老師為師傅,學習過程中,劉小春逐漸與江老師成為忘年好友。”

“在學習的過程中,父親劉成又說服了一個大教授收下劉小春為徒,原先的江老師也意識到劉小春是個天才,願意把他讓出來,但是他們沒有人考慮到劉小春這個孩子心中的所念所感……他覺得壓抑和痛苦。”

張守任一聽到這個劇情就感興趣了,他問:“那劉小春拜師成功了嗎?”

“當然拜師成功了。”

“那他成為有影響力的小提琴家了嗎?”

“我還寫不到那裡去,但我已經想好了結尾。劉小春最後拿到了國際小提琴大賽的名次,成為國內第一個拿到名次的青年演奏者,回國之後,他面對著自己的父親拉響了小提琴,小說也在這裡結束。”

“小說叫什麼名字?”

“《和你在一起》。”

張守任聽罷思考了一陣子,忽然問:“你是不是打算拿這個去拍電影?”

餘切懵逼了:這個張守任怎麼知道的?《和你在一起》是一部新世紀初的同名電影,陳愷戈導演的作品,恰好是以八十年代的知名小提琴教授林耀基為原型創作的故事。

他在八十年代教授出一大批小提琴演奏家,學生胡坤在芬蘭第四屆西貝柳斯國際小提琴比賽中獲獎,實現了中國小提琴在國際賽事中“零”的突破。

然後,這個胡坤還是川省蓉城人。這個故事對餘切來說簡直再好不過。

張守任卻說:“我一直注意到你寫的小說,有語言簡潔明練的特色,我認為像一部電影的劇本一樣,比如我們寫到了‘黃昏’,作家在小說中要用幾百字甚至幾千字卓爾不群地、細緻入微地描寫黃昏的色彩、光影、氛圍;但劇作家寫影視劇時,只需要‘黃昏’兩個字就夠了。”

“至於是什麼樣的黃昏?由導演、攝影師到野外尋找、選景,使之形象化、視覺化。”

臥槽,這個張守任真的是行家啊!

歷史上,他這些對話出現在與作家張閒的對話中,他認為張閒為了寫劇本已經扭曲了自己的寫作能力,不再配得上一個“作家”,這些話是用來批評張閒的。

而現在則是對餘切的提醒:寫小說和寫劇本,是兩碼事。

《和你在一起》是新現實三部曲的收官之作。《大撒把》開了個好頭,《我們倆》效果也不差,這第三部作品,一定要超越前兩部才行。

隨後張守任又講到了王濛在《文藝報》發的評論文章,他希望餘切看了之後要戒驕戒躁,以免被自己的驕傲壓垮。

和馬識途講的東西大差不差。

出了燕京火車站,張守任給餘切和張儷兩人打車。

最早到12月份開始,燕京遍地將會充斥一種黃色的“面的”,這種車型一直持續了十年,站在燕京街頭,放眼望去,滿眼都是黃色的“面的”,因此這個車被很多人戲稱為“黃(蝗)蟲氾濫”。

而現在呢,燕京計程車分為首汽,北汽。首汽一般拉外賓及國家機關,多為歐美車,每公里兩毛五;北汽面對市民,一般是蘇聯和東歐的車,每公里兩毛左右。

北汽的王牌是摩東廠生產的三蹦子,青綠皮,一般都擠在醫院和火車站這些市民數量多、且急著趕路的地方。

餘切他們乘坐的計程車,就是這個三蹦子,還得提前預約。

張儷和餘切在這分別。他倆一個去西北方向的圓明園,一個去東南方向的京城出版社。張儷輕輕抱了一下餘切:“餘哥哥,我們以後要多見面。”

等到她上車後,她又從車裡面探出腦袋,朝餘切不斷揮手。

不久,又輪到餘切上車。

張守任盤問了一番餘切和張儷的關係,得知他們見過馬識途,見過父母之後才放心了。“餘切,你作為一個作家,受到很多人喜歡,你要注意作風問題,不要像那個張閒一樣,把自己的糟糠妻拋棄了,到處耍女人。”

“張閒是那個寫《被愛情遺忘的角落》的人?”

張閒的小說,被認為是描寫女性的聖手。“對的,他在小說裡面同情女性,引發了許多女性讀者的共鳴,然而他卻玩弄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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