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謝清蘊已被按至殿中央,宮女們個個面色驚慌,那兩名婆子舉杖正欲落下。
“住手!”
秦玄昭聲音冷厲,急忙喝止道。
眾人此時已經齊齊跪下行禮,聽出他語氣中的不滿,頓時,心中更加害怕了,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謝清蘊被突如其來的聲音一震,猛地抬頭,望見那一襲高大冷峻的身影,不禁怔了怔。
他怎麼會突然過來?難道是有誰給了他訊息嗎?
還不等他想明白,秦玄昭便已經徑直走到殿中,目光銳利掃向太后,神色微冷:“母后,兒臣今日正巧有暇,聽聞您身體不適,便想著來為您侍疾。”
“只是您如今尚在病期,若是動了手,怕是會損傷了福氣,對身體更加不好啊。”
太后頓時臉色微變,卻仍沉穩端坐,語氣淡然:“皇兒何須擔憂?哀家只是要教教她規矩罷了。畢竟醫者治病不力,也需擔責。”
秦玄昭頓時嘆了口氣:“母后,這謝清蘊雖只是一名醫者,卻也是心玥的表姐,她如今不過盡心盡責,母后便要杖責,豈非令心玥難堪?”
太后一怔,眼神中有一絲訝異。
她本以為,秦玄昭對這謝清蘊另有情愫,才會突然前來,想要暗自護她,可他這一句“心玥表姐”,卻分明在否認男女之情的嫌疑。
“原來……你是因心玥的面子才出面?”太后有些懷疑的看著他。
“不錯。”秦玄昭不動聲色,做出一副不屑的樣子,冷冷的掃了一眼謝清蘊,“若非如此,謝清蘊縱有千般巧言,也入不了朕眼!”
謝清蘊聞言,心中一動,面上卻不顯。
他當然知道秦玄昭這只不過是在演戲罷了,他是想盡了辦法,想要讓太后以為他的心中掛念的人仍舊是樓心玥,這樣一來就可以儘可能的把太后的注意力吸引走了。
想到這兒,他不由得心中一暖。
聽到這話,太后眯了眯眼,隨即微微一笑:“既如此……哀家便不為難她了。”
秦玄昭這才心中微松:“謝姑娘本就不該受罰。母后若真心要治病,便應留人安心行醫。若日日這般,便是換來十位太醫也無用。”
言罷,他向謝清蘊招了招手:“行了,你先隨朕回御書房吧。”
謝清蘊低低應了聲:“是。”
隨即,兩人便一前一後離開了慈寧宮。
等到兩人走後,太后靠在榻上,面色立刻變沉了下來。
“好一個心玥表姐。”她冷笑出聲,聲音裡夾雜著譏誚與憤懣,“為了自己的心上人,居然連哀家的面子都敢拂!”
她越想越怒,大袖一揮,案几上的瓷盞便猛然翻倒,茶水四濺。
不管怎麼說,他也是太后,如今卻因為他連一個普通的女人都責罰不得,更別提對方還三番兩次的服了自己的面子,這更加讓他感到滿心憤怒。
宮人們被嚇得立刻屏息跪在地上,一個個頭埋得低低的,心中惶惶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