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內,看著侯夫人和樓心玥相繼離去的身影,不知為何,謝清蘊心頭的那層歡喜彷彿也淡了幾分。
片刻後,她微微嘆了口氣。
罷了,總歸是今日之事已過,如今她的冤屈洗清了,樓心玥也得到了懲罰,這已經是她能得到的最好的結果了。
想到這兒,她便行了一禮,打算隨著母親一同回府。
然而,就在此時,高堂上卻突然傳來了一道熟悉的低沉嗓音:“等等,謝清蘊先留下。”
她頓時微微一愣,有些意外的抬頭看向了秦玄昭。
秦玄昭仍坐在椅子上,神情不變,只抬了抬下巴,淡淡道:“朕還有幾句話要與你交代。”
謝清蘊雖然心中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乖乖止住了腳步,安靜地立在一旁,等著最後的遣詞。
見狀,宮人與太監們都趕忙知趣地退了出去。
片刻後,重重殿門緩緩合上,大殿內只剩下他們二人。
一時之間,殿中靜謐無聲。
秦玄昭倚在椅背上,盯著她良久,才似笑非笑地開口:“今日這場,若非朕出面,你怕是得再受一次冤屈。”
謝清蘊垂眸:“謝皇上相助。”
“這句謝聽起來不太誠懇。”秦玄昭沒想到她的反應竟然如此平淡,頓時微微挑眉,“朕替你討回公道,替你逼得裴家低頭道歉,你總得表示一下自己的感激之情吧?”
謝清蘊一聽這個口風就覺得不太對,頓時,有些警惕的問道:“陛下的意思是?”
秦玄昭唇角微勾:“你可有什麼能夠報答朕的?”
還不等謝清蘊開口,她便又施施然道:“雖說民間之物粗陋,但總歸是一份心意,朕定然不會多做嫌棄。”
聽到這話,謝清蘊頓時心中有些好笑。
這算什麼?挾恩圖報嗎?
真想讓剛剛那群戰戰兢兢的人都回來看看他這副面孔,要不是親眼所見,恐怕她也很難想象傳說中的暴君居然會主動向她索要謝禮。
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只見謝清蘊行了個禮,雲淡風輕的說:“臣女之前在寺中解過皇上的毒,如今皇上為臣女申冤,可謂是一禮還一禮,正巧兩不相欠。”
她說得雲淡風輕,卻讓秦玄昭挑了挑眉:“好一個兩不相欠,你倒是牙尖嘴利!”
若是旁人聽到這話,恐怕此時已然嚇得跪地求饒了,可謝清蘊卻仍舊微笑淺望著他,好似篤定了他不會拿自己如何一般。
兩人對視片刻,最終還是秦玄昭無奈地搖了搖頭,沒有在說些什麼。
罷了,他不是從一開始就知道這小丫頭異於常人嗎?
不然也不可能那麼輕鬆的解了他這陳年舊毒。
想到這兒,秦玄昭竟覺得心頭微微有些悸動。
謝清蘊躬身行了一禮:“是陛下寬宏大量,體諒成女,臣女才敢如此牙尖嘴利的。”
“若要真論起來,反倒是臣女該謝謝陛下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