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婢這就去……”丫鬟趕忙起身,匆匆往外走去。
不久後,丫鬟端著一碗溫水輕輕走了回來,動作十分小心地遞到了樓心玥手中。
“小姐,水來了。”
樓心玥面無表情地接過來,輕抿了幾口,溫熱的水順著喉嚨滑下,總算稍微緩解了她胸口那種像被撕裂般的悶痛感。
她靠在床柱邊,手裡還捧著半碗水,目光落在虛空中,眼底閃著晦暗不明的光芒。她的指尖還在微微發顫,但嘴角卻慢慢勾起了一道若有若無的弧度。
這一切,她根本就沒打算真的去死。
昨晚的那一幕,不過是一場用性命演繹出來的“苦肉計”罷了。
她當然知道,侯夫人是個情感細膩又容易心軟的人,對自己又一直格外照顧。只要她肯“受點苦”,用這麼一場驚心動魄的“自殺”來喚起侯夫人的憐惜和愧疚,那逼婚的事情就極有可能出現轉機。
現在這出戏已經演完了,就得想辦法把它“送到”侯夫人面前。要不然,她這一繩子吊的可就白疼了。
樓心玥沉思片刻後,緩緩放下了手中的瓷碗,聲音沙啞而冷靜:“去讓舅母知道我昨晚上吊的事。”
她語氣很淡,卻透著一股子決然:“別說得太刻意,裝作不經意的……自然些。你明白該怎麼做吧?”
丫鬟怔了片刻,隨即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奴婢知道了。”
隔日清晨,侯夫人剛起床,還未用早膳,便聽見院外有腳步聲在徘徊,像是有人在猶豫著是否進來。她不喜外頭人這樣吞吞吐吐,正準備讓人出去看看,就在這時,她親自出了房門。
只見門口站著個神色焦灼的小丫鬟,正是樓心玥的貼身人。
侯夫人微微蹙眉,心中升起一絲不詳的預感:“你站在門口做什麼?為何不進去?”
丫鬟連忙福身,卻支支吾吾的樣子,面上寫滿了遲疑與惶恐:“夫人……奴婢……奴婢不知道該不該說……”
侯夫人心口猛地一跳,一股不安感攫住了她的心臟:“出什麼事了?是不是……玥兒出事了?”
丫鬟像被戳中了心事似的,眼圈瞬間紅了,低下頭半晌,才期期艾艾地開口:“夫人……昨晚您走後……小姐她……她……”
“她怎麼了?你倒是快說呀!”侯夫人聲音都帶了幾分顫抖,心跳急促。
丫鬟咬了咬牙,似乎終於下定了決心,聲音帶著一絲哽咽:“小姐她……上吊了。”
“什麼?!”侯夫人整個人震得猛地後退了一步,臉色瞬間慘白,眼神驚懼得像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噩耗。
“她竟然……竟然做這種傻事?!”
丫鬟被她嚇得臉色煞白,急忙擺手道:“不過您放心,已經被奴婢救下來了,現在人沒事了……就是……就是情緒還不太穩定。”
侯夫人整個人還未從驚愕中緩過來,雙手緊緊攥住袖口,心口劇烈起伏著。她喃喃道:“她……她是我從小養到大的孩子啊……怎麼會……”
片刻後,她緩過神來,轉而怒斥:“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若是我再遲知道些,豈不是要出人命了?”
丫鬟委屈得眼眶一紅:“夫人息怒,小姐不讓我說……她說您已經為她操碎了心,不想再讓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