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家，董小秣！”
“對戰！”
“董家，董九！”
唸到名字的剎那，全場一片譁然。
所有人的視線，都帶著同情，落在了隊伍末尾一個臉色煞白的少年身上。
董九。
“完了，董九這運氣也太背了。”
“第一場就碰上董小秣這個煞星？前幾天董豹的慘狀還歷歷在目啊！”
“這還打什麼？直接認輸算了，還能少受點皮肉之苦。”
董九聽著周圍的議論，雙腿都在打顫。
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會抽到這個怪物！
他一步步挪上擂臺，看著對面那個神情淡漠的身影，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不行！
不能就這麼認輸！
當著天玄宗長老的面，要是直接認輸，以後還怎麼在臨水城混？
董九的眼珠子急速轉動，一個念頭冒了出來。
對！
這個廢物雖然實力變強了，但從小就是個懦弱的性子。
天玄宗的大人物在這裡，他肯定緊張得要死！
我只要嚇唬嚇唬他，讓他自己滾下去，面子不就保住了嗎？
想到這裡，董九強行挺直了腰桿，擺出一副為你好的表情。
“董小秣！我跟你說話呢！你裝什麼裝？”
“你不就是仗著自己走了狗屎運？有什麼了不起的！”
“你給我個面子，自己認輸滾下去！不然等下被我打傷了，天玄宗的長老們可都看著呢，多丟人啊！”
他一邊放著狠話，一邊卻在悄悄後退，隨時準備跳下擂臺。
在他看來，董小秣現在臉色慘白，精神恍惚，肯定是被天玄宗的大人物給嚇傻了。
自己只要再刺激他幾句，說不定這廢物就真的自己認輸了！
“怎麼不說話？怕了？”
董九的膽子越來越大，嘴角咧開，露出了熟悉的譏諷笑容。
“我早就說過，廢物終究是廢物！就算修為高了點，也還是個上不了檯面的垃圾！”
【垃圾】。
這兩個字，像是一根針，刺破了董小秣緊繃到極限的神經。
高臺上，慕辰雪嘴角的弧度，似乎又擴大了幾分。
那是一種掌控一切的，殘忍的快意。
她，在等他崩潰。
她，把他當成一個玩物。
她，把他看作一個死人。
轟！
一股無法形容的狂暴氣息，從董小秣的體內轟然爆發！
那不是內勁。
那是一股凝練如實質的殺意！
是刀的意志！
“你……”
董九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他感覺自己不是在面對一個人，而是在面對一柄出鞘的絕世兇刀。
那鋒銳無匹的刀意，化作無形的風暴，朝著他當頭壓下！
“啊——！”
董九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識海瞬間被這股狂暴的意志沖垮，雙腿一軟，直接癱倒在地，褲襠處迅速溼了一大片。
他渾身篩糠般抖動，眼球外凸，口吐白沫，竟是被活生生嚇得心神失守。
整個練武場，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給鎮住了。
這……這就結束了？
一招未出，僅憑氣勢，就讓一個淬體四重的武者嚇到失禁？
這是何等恐怖的實力！
“嗯？”
高臺上，原本百無聊賴，閉目養神的黃冰長老，猛地睜開了眼睛。
他的視線如電，射向擂臺中央那個身影。
“淬體五重？”
他眉頭一皺，隨即瞳孔驟然收縮。
“不對！這股意志……是刀意！如此凝練純粹，這分明是【人刀合一·大成】的境界！”
一個偏遠小城的少年，在淬體五重，就領悟了人刀合一大成？
這怎麼可能！
這等天賦，就算是在天玄宗內門，也足以排進前列！
黃冰臉上那股傲慢與不耐煩，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無法掩飾的震驚與火熱。
他身旁的慕辰雪，那絕美的臉龐上，也第一次出現了表情變化。
她嘴角那抹殘忍的弧度，凝固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瞬間的錯愕。
董小秣緩緩抬起頭，無視了腳下癱軟如泥的董九，也無視了全場震驚的看客。
他的視線，穿過百米的距離，再一次，與慕辰雪對上。
這一次，他的眼神裡，再沒有半分恐懼與混亂。
只有冰冷的，沸騰的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