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錚南和蔣浩民第一回聽到這樣的規則,沒想到俞總竟然瞭解這方面,頗有些奇怪的看了眼他。蔣浩民驚訝的說道:“俞總,你還懂這個?”
“嗯……這不算懂啊,你們沒聽過嗎?”俞興轉動念頭。
胡錚南和蔣浩民不約而同的搖頭,沒聽過,沒聽過。
俞興笑道:“我想起來了,還是上回聽說過山峰做空,然而我就納悶,怎麼沒怎麼聽說日本市場有什麼做空事件啊,所以,我問了一嘴誰,被告知情況不一樣。”
這次情況確實不一樣,除了日本股市存在的報升規則,那邊融券的保證金是美國市場的3、4倍,而且,要求機構頭寸超過0.5%的流通股就要立即公開。
再加上,日本企業存在普遍的交叉持股,三菱現在的流通股僅有45%,其中的30%還被機構長期持有,真正能用來做空的不會超過15%。
因為這次做空的困難和風險,劉琬英已經提前五天就飛去香江。
俞興聽她認真分析過這次做空的局面,為了應對制度和監管的風險,本金就預留了6000萬美元作為應對。
胡錚南有些理解老闆所說的情況,遲疑道:“這麼說來,還是流通性更高的美股更容易被做空啊。”
俞興點點頭,有悟性哈,明天調到過山峰。
“三菱,嘖,它這次得讓董事長鞠躬辭職啊,20年的造假……品牌和聲譽都得是一個重大打擊啊。”蔣浩民不關心做空的情況,只覺得這種長期造假相當離譜。
胡錚南則是忽然想到三菱和老闆的過節,問道:“俞總,你過兩天不是讓人測汽車安全嗎?那這次還測不測三菱了?”
俞興沉吟。
胡錚南見老闆似是想要心軟,立即表達傾向:“俞總,三菱前兩天在微博上還嘲諷你呢,讓你有則改之,無則加勉。”
俞興嘆了口氣:“蒜鳥蒜鳥,都不泳意,不測它了。”
胡錚南有些遺憾:“俞總,落水就得痛打啊。”
“不測了,回頭擺一排的車,其它的都測了,就留一臺三菱放在那裡。”俞興給出決定,“然後我也在鏡頭裡讓它有則改之,無則加勉。”
胡錚南忽然覺得自己有些想岔了,老闆不是心軟,是更知道怎麼陰陽怪氣,這樣也有道理,萬一把三菱的車測出來很優秀,反而還幫它宣傳了。
蔣浩民人在圈裡,自然也聽聞了近期關於俞總的一些風波,聞言問道:“俞總,你這測試……是怎麼個路數?”
“美國那邊有個最新的標準,國內還沒做,我就按那個來,免得被人指責是我自己搞的標準。”俞興沒有隱瞞,“按照那邊已經出爐的部分車型,它們的a柱沒太經得住考驗,像賓士的c級在偏置碰撞裡就出現a柱的嚴重變形,它那應該還沒用上1500mpa的高強度鋼吧?”
1500mpa的高強度鋼在如今業內就是一流水準,但不是所有的一流車企都採用了,而來自美國iihs的最新測試就能體現出這一點。
蔣浩民仔細想了想,說道:“賓士c級的a柱應該是1200mpa的,不過,這種碰撞既得看材料強度,也得看結構最佳化。”
俞興點點頭:“是的,我們就是學習學習,回頭我們的車也會按照這樣的標準來測試,三菱說得好啊,有則改之,無則加勉。”
蔣浩民覺得俞總肚子裡憋著壞水,但要說多壞……他就好像那過山峰似的,三菱的騙局肯定是活該被戳破,但過山峰也是為了它自己的利益而做空。
俞總這次被圈裡一頓噴,如果誰的車型不夠安全,那肯定是車型設計和用料上的缺陷,但俞總也是出於他自身的立場和利益來做事。
蔣浩民倒不覺得有什麼,車圈裡亂七八糟的事挺多,俞總這樣搞,反正寶鋼是受益的,唔,潛在使用者可能也是受益的,就是容易得罪車企。
不過,車企本來就是競爭對手,高強度鋼也是被封鎖的……
蔣浩民還是下意識的勸了句:“俞總,容易被攻擊啊。”
俞興笑道:“測試標準是新生的,行業方向也是新生的,都一樣容易被攻擊,我們秉承事實說話。”
蔣浩民點點頭:“嗯,俞總,那你多測幾期,我倒也好奇不同車型都能有什麼樣的表現了。”
前面的勸告是老好人的秉性,後面的要求是基於自家的立場。
俞興應了下來:“能測幾期就測幾期,以車會友。”
以車會友的車型都選出來了,既有對美國那邊8月測試的參考,也有國內的熱門車型。
不過,現在還是過山峰的以研報會友更具熱度。
事關三菱這家知名的日本車企,除了汽車行業的媒體,財經媒體、入口網站都給予了尊重,第一時間提煉過山峰的做空證據和論述。
過山峰沒做空中概股,而是做空日本車企,那它就是一個……還算能接受的空頭嘛。
如同胡錚南等人的感受一樣,在過山峰的詳實的資料和過去全勝的戰績面前,大家幾乎都立即就相信了三菱造假的事實。
因為前陣子與三菱等車企的糾葛,微博上還有不少人@俞興出來嘲諷被揭露騙局的三菱。
但是,俞興沒有立即表現的落井下石,主要注意力都在關注過山峰這一刀捅的到底狠不狠。
事實證明,日本金融市場的規則與獨特情況還是限制了過山峰的利刃,三菱首日跌幅僅有17%,市值蒸發15億美元。
“只有15億美元啊……”俞興在東京股市收盤後不太滿意。
辦公室裡來遞檔案的秘書章陽煦恰好聽到老闆的話,忍不住說道:“俞總,你是說三菱吧,那是100多億華夏幣不見了啊……”
俞興微微點頭,還得是逮著大傢伙,它跌這些就是小傢伙的一大半身家了。
所以,大大大大眾,你好,你到底是怎麼造假的?俞興手裡沾著三菱的血,心裡卻想著大眾的喉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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