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信他嗎?
溫婧想說信,因為她過去總是信他,而他這個當哥哥的,也從未讓溫婧有過失望。
所以這一次也是揣著那麼一絲僥倖的心理。
可在這僥倖的心理之上,是利益權位擺在前面的,沈會州也並能舍利益權位的人,甚至他過去也間接性的承認過。
——在權力漩渦裡待久了,思想行為是會被權力的魅力所同化的。
即使不滿意溫家給的位子。
但會為這不滿意,丟掉如今的位子,還有代一把手的位子嗎?
溫婧沉默著沒有說話,也沒有回答沈會州她究竟是信還是不信。
就這麼一直盈盈晃晃的與他對視著。
過了良久。
溫婧才說話,她說,“哥,我只能回京城,我最好的選擇也只能是和溫肅哥回去。”溫婧最終還是將這層窗戶紙戳破了,“溫肅哥已經將所有事都告訴我了。”
“我一開始是不信的。”
因為那會在門口她聽到了,痛斥沈家又當又立,同意她去當犧牲品,但是又不想勸說她自願,說不能再對不起她了。
所以在溫肅和她說是沈家主動捨棄她時,她沒有信,而另一方面也是見過沈家主動捨棄會是什麼樣,是毫不留情的。
於是反駁他,他沒有將全部實話都告訴她。
“但是他後來和我講了溫派、溫家、沈家,藏在背後所有我看不見的東西……沈家的選擇沒有錯,您的選擇也沒有錯。”
溫婧說這些話的語氣是很平靜的。
但她和沈會州這一點很像,越是平靜,心裡邊壓得就越重,一些屬於她,卻又不該屬於她的事都往自己身上壓。
沈會州想起了沈父曾誇獎溫婧的話,說她懂事,很讓人省心。
是懂事,讓人省心。
但是太過於讓人省心了,反而並不是件好事。
“不過哥,上一次在車上您和我說的話,我聽進去了,昨天也用上了。”
上一次說,溫婧是疑惑明瞭的,而這一次,她語氣是帶著幾分得意的,“以小博大,用不看重的婚姻來為自己換利益,我為我自己要來了五個條件。”
“不過這五個條件,具體要向他們兌換什麼,我還沒有想好。”
溫婧嘆氣犯難。
這一幕落入沈會州的眼中,他淺笑一聲問她,“沒想好就答應,不怕他們最終反悔不給嗎?”
“不怕。”溫婧有恃無恐,再度迎上沈會州的目光,很是輕鬆,也很是篤定的說,“因為他們要我自願,出於仰慕真心,才會和那位新領導在一起的,遮一遮他們姓溫的野心。”
“不給,我鬧就是了。”溫婧調皮的口吻,“京城可不比寧市,一舉一動都被上邊盯著,要是上邊知道了他們這心思,我不信會坐視不管的。”
其實這話也只是安慰人而已。
到了那種地步,她就算想鬧,也只能是被困在溫家內部鬧,根本接觸不到外邊。
溫婧內心輕笑。
可在沈會州面前,還是那副犯難五個條件兌換什麼的表情,“那五個條件,溫肅哥給我設定了期限,到新領導上任時,也就是兩個月的時間,但我不知道到時候想要的多不多,如果不多,空出來了一兩個條件——”
“哥,你和沈家還有什麼想要的嗎?反正空著也是空著,不如幫你和沈家一把,就當是回報你們這十幾年養育我的恩情了。”
“沈家養你是自願,不需要你回報。”
沈會州抬起手,撫摸著溫婧的頭,頭髮還是像以前一樣,烏黑順直,柔順絲滑。
他對溫婧說,“還有,別亂想,你不願意的情況下沒人可以強迫你。”
溫婧卻聽得出來這話是安慰。
她沒有說話,望向車窗外。
所走的這條路是風景路,道路兩側種滿梧桐樹,在深秋十一月,梧桐葉枯黃,是最美最有氛圍的時候。
兩側有不少旅客在拍照打卡,臉上洋溢著不同反應的笑容。
溫婧一個個的注視著。
笑容總是帶著渲染力。
穿透車窗,讓溫婧唇角也不禁揚起唇角,卻不似那些旅客般的絢爛。
……
沈母得知溫婧今天要回來,所以一早便在客廳內等著她了。
看到她進來。
沈母剛想問她今晚想吃什麼,就瞧見她像個小孩似的,直接小跑向她撲個滿懷,“沈姨~”
沈母被她抱得一瞬茫然,但沒讓她鬆開,只是笑著問,“怎麼今天這麼黏人,是不是在外面闖禍了?”
“我是一週多不見您想您了,沒想到您會這麼想我——”溫婧故作小脾氣上來,一把鬆開她,屁股也往一邊挪的說,“您不讓我黏您,那我走了,我真要走了,我真要打車回去了。”
“你這孩子……”沈母對她沒招,將她人又拉過來,“過來過來,沈姨讓您黏還不行嗎?怎麼現在是越長越像個小孩似的了……”
“這樣不好嗎?我越長越像小孩,您也跟著我越長越年輕,重回三十歲青春,大刀闊斧整頓商界——”
溫婧不止自己耍貧嘴,甚至還要拉沈會州一起,“你說我說得對嗎,哥。”
活潑開朗輕快的語氣。
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沈會州坐在對面單人沙發上,拿起一旁的煙盒,開啟抽出一根,咬在口中點燃。
這一幕被沈母看見。
她擰眉,“怎麼又抽菸?婧婧今兒可是將你複查的結果告訴我了,要戒菸戒酒。”
“嗯。”
沈會州將打火機置於一旁,嗓音淡淡,細聽是帶著一絲低啞的,“明天戒。”
沈母無語,“跟你爸一樣的德行。”
轉頭又去看溫婧,問她,“今晚有什麼想吃的?和沈姨說,沈姨晚上給你做。”
“我不挑食,沈姨做什麼我都是。”溫婧抱著她的胳膊,轉瞬又說,“但我最近有點饞您做的蟹粉獅子頭了。”
“就知道你會點這個。”沈母瞟廚房那邊,“已經煨上了。”
溫婧目光掃去,又掃回來。
剛要捧沈母。
她電話響了起來。
是李叢白打來的。
溫婧鬆開了沈母的胳膊,起身說,“沈姨,我先去接個電話。”
沈母點頭。
目送著她離開客廳去接電話,沈母這才斂回視線,看向對面的沈會州,問出心中疑惑。
“會州,我怎麼總感覺婧婧她今天有點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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