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如現在。
這兩名警察在察覺到陳青辭那略帶敵意的架勢後,立刻抬手,暗含警告意思地拽陳青辭胳膊一把。
“陳先生。”
陳青辭察覺到了那警告的意思,氣勢壓了下來,平和的口吻反問一句。
“離婚的事也沒談的興致嗎。”
在剛才看到陳青辭的那一刻,溫婧腦海中閃過陳青辭來找她的許多種猜測,但唯獨沒有是來談離婚的這一種猜測。
總歸後面也是要和他談離婚一事的。
溫婧穩了穩自己內心的那份不安,攥著沈會州衣角的手微微鬆了鬆,輕聲開口,“你說吧。”
她做好了準備。
哪知話音在落下的那一刻,陳青辭卻是說,“我是不會和你離婚的。”
這個答案完全是在溫婧的意料之外。
沈會州神情嚴肅,朝陳青辭看去一眼。
陳青辭仍在繼續說,“至於為什麼不離婚,原因想必你是知道的。”
不離婚的原因,也就是當初選擇和溫婧在一起的原因。
便是她那雙眼睛,很像他那位逝去的女朋友的。
“還有你和你哥之間的事,我之後我也不會再管,只有一個條件,別鬧到我跟前。”
這架勢,哪是來談的。
分明是來通知溫婧的。
溫婧沒答應,在這一刻直視起陳青辭,說,“但是我想和你離婚,而且,你覺得這樣做,對……”
她頓了頓,給陳青辭留了幾分面子,也給自己留了幾分面子,緩緩問出一句,“公平嗎?”
這聲公平,既不是對陳青辭,也不是對溫婧。
而是對陳青辭那位逝去的女朋友。
陳青辭既然那麼愛他那位女朋友,說明他那位女朋友對他是極好的,可他卻在人家離世後,做出替身這事來。
甚至還和她這個替身結婚、不離婚。
對他那位女朋友公平嗎?
或許是溫婧這番話問到了陳青辭的心窩子上,還是其他什麼別的,總之陳青辭沒有搭腔。
鑑於沈家那一晚的教訓,溫婧沒將話和陳青辭說絕,給自己留有餘地的說,“你自己好好想想,不管怎樣,我都是要和你離婚的。”
這樣對誰都好,都公平。
說完這一句話以後,溫婧抬頭看向了沈會州,說,“哥,你請他出去吧。”
趕人的意思十分明顯。
甚至還不等沈會州有什麼行動,陳青辭後邊其中一名警察率先提醒道,“陳先生,我們該回去了。”
這也是唐信紅的意思——不想見就帶陳青辭回來,一切都以溫婧那邊意願優先。
只不過唐信紅的原話就沒這麼委婉。
原話是直接三令五申,帶著警告說的。
陳青辭依舊沒吭聲,掃了說話那位警察一眼,但最終還是離開了。
而陳青辭這後半段的沉默平靜。
在病房門關上以後,溫婧回想起,內心隱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並把這預感和沈會州說了。
“哥,我總感覺陳青辭他今天這狀態有些不太對。”
化瘀藥膏給溫婧揉開之後,沈會州從桌子上抽出一張溼巾,擦拭指尖上殘留的藥膏之際,掀起眼皮,朝溫婧看了一眼,沒什麼語氣的反問一句。
“為什麼覺得他狀態不對?”
溫婧有些答不上來,說,“就……那種直覺,感覺他有些太平靜了。”
沈會州也挺平靜的,嗯一聲。
可惜他這平靜,溫婧早已經司空見慣了,因此沒察覺出什麼,繼續琢磨著陳青辭那後半段的沉默平靜。
還是見沈會州沒再說話,彷彿沒聽見似的,專心用溼巾擦拭指尖上的藥膏。
溫婧這才反應過來什麼,小心翼翼的拽了拽他的袖子,提醒道,“哥,你手指都擦紅了……”
沈會州將手中的溼巾丟入垃圾桶。
“我說陳青辭,是他現在給我一種,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溫婧甕聲甕氣的解釋說,“不是什麼我關心他,在乎他之類的。”
“嗯,我知道。”
溫婧內心嘀咕:你要是知道,剛才就不會裝聽不到,不說話了。
沈會州側過身,正對溫婧,俯下視線看她說,“所以你現在在乎、關心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