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去了,不知道有多少人坐立不安。”敖丙搖了搖頭。
“你們去就好了!”
他所坐鎮的,根本就不是斬仙台。
這斬仙台,乃是一樁規則之寶,其也不需要有人坐鎮。
他留在此地,是作為一個天規的象徵,也作為那信義的象徵。
只要他還坐在這裡,這盤天當中的修行者們,一抬頭,便能看到那‘天規’的存在,也能看到那‘信義’的存在。
他坐在此間,那盤天的仙神們,縱然是在這殺劫之間,都會遵守規則而動,尊崇信義而行。
如此,這一場殺劫再如何的酷烈,其波瀾,都會被限制在一定的程度之內,敖丙收束盤天的時間,在元天刻下錨點的動作,所需要的耗費的天地本源,也就越少——那自然,也就越發的隱蔽。
反之,若是敖丙踏出這斬仙台,那且不說他親自入局過後,其立場的變化會引來的變局——只說他踏出斬仙台時,那無數的,如影隨形而來的目光,就足以是給敖丙銘刻時間錨點的事,平添無數的麻煩了。
“平天大聖的大羅之宴,你還有什麼要交代的嗎?”
驪女對著敖丙道。
在從人道當中歸轉過後,她當前的實力,已然是臻至了太乙的極限。
那殺伐的島國,在她的長劍上若隱若現,給旁邊的人,帶來了莫大的壓力。
“對你倒是沒什麼交代的,該如何就如何便是了。”
“那殺伐的權柄,終究是要收束起來的。”
敖丙說著,隨後,目光落到哪吒的身上。
“哪吒,平天的大羅之宴,諸位強者雲集,妖族的妖神也好,佛門的菩薩也好,那諸多的強者當中,必定會有和你約戰的。”
“與他們鬥戰之時,你注意留手一二。”
“宴會上的每一個人,都是這殺劫的一部分。”
“每個人在這殺劫當中,都有他們對應的劫運。”
“你可別鬥得興起,便將他們都打殺了!”敖丙囑咐道。
他從元天歸轉過後,哪吒身上的‘限制’,早就已經崩潰。
按道理而言,這個時候的哪吒,在補全了來自於元天,來自於根本上的‘缺陷’過後,其已經有了觸及大羅的可能。
甚至,敖丙看著哪吒的時候,都能看到哪吒身上那偶爾顯現出來,然後又飛快散去的,屬於大羅道果的靈機——如果不是敖丙清楚的知曉那靈機的由來,也清楚的知曉那靈機的源頭,就連他,都要認為那靈機乃是幻覺。
敖丙也不清楚,此時的哪吒,到底是沒感應到那靈機,還是感應到了那靈機,卻將那靈機當做幻覺……
總之,按道理來說成就大羅應該比驪女更早的哪吒,此時卻依舊還是一副沒有觸碰到大羅門檻的模樣。
對此,敖丙也是無可奈何——大羅這個境界,真的是玄之又玄。
有的東西,一旦說破,就等於是掐斷了那種可能。
所以,敖丙也只能等著哪吒‘自悟’,看他什麼時候,能從之前無論如何尋覓大羅,都一無所得的陳痾當中跳出來。
——正是如此,敖丙對哪吒的建議,便是在那牛魔王的大羅之宴上,與其他的妖神,和其他的強者們,爭鬥一二。
在那爭鬥的過程之間,哪吒身上那若有若無的大羅之靈機,自然便會引起他人的懷疑——而有了懷疑,就會有試探。
一次兩次的試探,哪吒或許是察覺不到什麼,但七次八次,乃至於更多次的試探……那再怎麼樣,哪吒便也該有所察覺,然後去把握那屬於自己的大羅靈機了。
至於說為什麼要囑咐哪吒不要過火。
原因也在這裡!
作為已經觸及了大羅靈機的哪吒,在實質意義上,其實已經是踏出了那太乙層次的界限。
這般狀態下的哪吒,若是毫無顧忌,也毫無保留的和其他的太乙爭鬥起來,搞不好那火尖槍陡的一下刺出去,就會要了其他人的性命——
到時候,牛魔王那大羅之宴上,再有人拱一拱火,天曉得那宴會上會有多少本來作為殺劫棋子的太乙,莫名死在那宴會上,以至於這殺劫,橫生波瀾。
“三哥,你現在越發的像個老頭子了。”哪吒說道——他來這斬仙台的時候,他的師傅,東極青華帝君太乙真人,便也是這般和他交代的。
“至於說楊戩你……”敖丙的目光落到楊戩的身上。
對於楊戩,他是真沒什麼好交代的。
楊戩的身上,依舊是充斥著謎團。
廣成子曾說,楊戩的‘破綻’,也在那元天之內。
可實際上,在那元天年當中,敖丙並不曾發現什麼屬於楊戩的痕跡。
就似乎,是有人刻意的隱藏了屬於楊戩的痕跡一般。
可以敖丙在元天的實力和地位——又有幾人,能在敖丙的眼皮子底下,遮掩楊戩的痕跡呢?
故此,對於楊戩的事,敖丙便也只能押後。
好在,無論如何,楊戩都是這天地之間僅有的幾個金剛不壞之一——而且是以極其正統的方式來成就的金剛不壞,是極其圓融,幾無破綻的金剛不壞。
哪怕他不是大羅,可在大羅之下保命,終究不是什麼難事。
而且其人的性子,也是極其的周全謹慎,根本就不用敖丙擔心。
——事實上,對於楊戩,敖丙只有一個擔心!
天庭當中,有兩個楊戩。
其中一個,自然是真正的楊戩。
另一個,則是那袁洪所化的楊戩。
楊戩在天庭時,那假楊戩,便只是司法天神殿中的一個刀筆吏。
可楊戩隱匿起來的時候,那袁洪,便會化作楊戩的模樣行走於天地人間,遮掩外人的耳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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